“你和她……終究是不一樣的……”
聲音太輕,被水聲和安安逐漸平息的咳嗽聲掩蓋,像幻覺一樣不真實。
蘇晚的心猛地一跳,倏然抬頭看向他。
傅瑾琛卻已經(jīng)移開了視線,專注地看著懷里的安安,仿佛剛才那句話只是她的錯覺。
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是性格?還是……她這個替身,終究無法完全取代正主在他心中的位置?
一股夾雜著屈辱和怒火的酸澀,猛地沖上她的喉嚨。
她不再看他,沉默地從他懷中接過已經(jīng)恢復過來的安安,緊緊抱住?!袄哿?,回去吧。”她聲音冷硬,抱著孩子率先上了岸,裹上浴巾,頭也不回地離開。
傅瑾琛站在水里,看著她近乎逃離的背影,和她腕間那抹在水汽中依然醒目的翠色,眸色深沉如夜。
深夜,蘇晚被安安輕微的哼唧聲驚醒。喂完奶,將重新睡熟的孩子放回小床,她卻沒了睡意。
套房外間還亮著燈,傅瑾琛似乎還沒睡。
她鬼使神差地,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輕輕推開一條縫隙。
傅瑾琛背對著她,坐在沙發(fā)上。他身上穿著酒店的白色浴袍,頭發(fā)半干,顯得有些慵懶。他微微低著頭,手里拿著手機。
屏幕的光亮映照著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那神情,是蘇晚從未見過的……柔和,以及,一種深沉的、化不開的哀傷與思念。
他在看什么?
蘇晚的心,一點點提了起來。一個可怕的猜測在她腦海中形成。
她屏住呼吸,借著門縫透出的光,努力看向他的手機屏幕。
距離有些遠,看得并不真切。但那屏幕上,似乎……是一張女子的照片輪廓。那熟悉的側影,那溫柔的笑意……
是顏寧!
他在深夜里,對著顏寧的照片出神!
白天在泳池邊那句模糊的“不一樣”,此刻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進她的心臟!
原來,他所有的反常,所有的所謂“需要放松”,都只是因為顏寧的忌日臨近,他需要找一個有著相似容貌的替身,來排解他無處安放的思念和痛苦!
而她,就是他選中的那個工具人。甚至連這場溫泉之旅,可能都只是為了在他緬懷白月光時,能有一個相似的影子在身邊,讓他聊以自慰!
巨大的羞辱感和冰冷的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緩緩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上。
窗外,月色清冷。
腕上的翡翠鐲子,在黑暗中泛著幽幽的、令人心寒的光澤。
真是天大的笑話。
她蜷縮在門后的陰影里,獨自舔舐著鮮血淋漓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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