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開始用一種自以為專業(yè)的角度分析這次做空。
“如今北境戰(zhàn)事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糧草乃是軍需之重,價格只會水漲船高。所有人都看漲的時候,小師叔反其道而行之,這……這完全不合常理。從交易的門道上說,這就是在給別人送錢啊?!?
一番話說得頭頭是道,信心十足,不知道的以為是哪個運籌帷幄的商界巨擘呢。
沈春芳聞,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默默地嘆了口氣。
接著沉默了片刻,沒有看自己的兩個孫子,而是猛地轉頭,看向了主位上的長子沈伯謙。
“我讓你在家教導孩子,你就是這么教導的?”一聲厲喝,劈頭蓋臉,唾沫星子就快噴在沈伯謙臉上了。
沈伯謙被罵得莫名其妙,整個人傻眼,但面對沈春芳,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低下頭恭順地聽著。
“父親教訓的是”
沈春芳繼續(xù)罵道:“一個個眼皮子淺的,只能看到魚鉤上掛著的那點甜頭!連釣魚都得先下餌的道理都不懂嗎?”
“莊家不把價格拉高,不讓你們這些蠢貨嘗到點甜頭,怎么把你們口袋里的銀子,全都給釣上來?”
一番話,說得沈伯謙冷汗直流。
也讓沈仲文和沈叔武兄弟倆,徹底傻了眼。
怎么回事?
爺爺怎么還罵起爹來了?
而且聽這意思,難不成爺爺也覺得小師叔做空是對的?
這怎么可能!
就在滿桌人不解中,一直沉默不語的盧璘,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抬起頭,平靜的目光掃過眾人,口中冷不丁地蹦出一句話:
“別人恐懼我瘋狂,別人瘋狂我冷靜?!?
此話一出,整個正堂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桌上的每一個人,都愣住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越品,越是覺得其中深意。
坐在女眷席上的沈清芷,一雙清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盧璘。
想起了下午在文淵閣門口,堂兄們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說盧璘不懂交易,不懂人情世故,五千兩銀子必虧如何如何
可一個不懂交易的人,怎么可能說出這番話來?
沈春芳聽后,臉上沒有半分意外,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他能猜到這次糧價走高背后的動機。
還是之前和璘哥兒書信交流中理解了交易監(jiān)的模式,再加上經常去半畝園,耳濡目染之下,什么拉高出貨,什么割韭菜
早就聽江南道都漕交易監(jiān)的人說好多次了。
在創(chuàng)立交易監(jiān)的祖師爺面前割韭菜,不是自取其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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