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紫月抱著懷里體溫飛速流逝的江龍,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緊。
“走!快走!”陳振國反應(yīng)最快,他一把拉住旁邊還在發(fā)愣的王莉莉,對著所有人怒吼,“這里要塌了!”
“轟隆隆——!”
頭頂上,厚達(dá)萬米的地層結(jié)構(gòu)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哀鳴,巨大的巖石混雜著扭曲的金屬廢墟,如同暴雨般砸落。
侯坤帶著玄衛(wèi)們,用身體和最后的能量護(hù)盾,死死護(hù)住王莉莉和陳振國等核心人員。
“江先生!”龍牙看著那個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又看向被張紫月護(hù)在懷里的江龍,眼神復(fù)雜到了極點。
他想沖過去,卻被一塊堪比卡車大小的巨石攔住去路。
張紫月抬起頭,那張向來清冷的臉上,第一次,出現(xiàn)了慌亂。
她一手?jǐn)堊〗垼硪恢皇謱χ粩啾浪鸟讽?,用力一托?
“嗡——”
眉心的昆侖玉石,和她背后早已黯淡的鳳凰虛影,同時爆發(fā)出最后的光芒。
一道七彩的光幕,混合著神圣的金色,如同一把倒懸的巨傘,硬生生撐住了這片天地的坍塌。
“還愣著干什么!走!”張紫月的聲音,因為力量的透支,帶著一絲顫抖。
陳振國等人如夢初醒,護(hù)著王莉莉,瘋狂沖向張紫月?lián)伍_的這片唯一的安全區(qū)。
就在所有人匯集到她身邊的瞬間,張紫月腳尖一點,抱著江龍,沖入了那道還未完全消散的貫穿天地的金色光柱之中!
……
京城廢墟。
當(dāng)陳振國一行人,跟隨著張紫月,從那道金色光柱中踉蹌沖出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停下了腳步。
天空,是湛藍(lán)的。
陽光,是溫暖的。
一場金色的光雨,正洋洋灑灑的,從天空飄落。
那籠罩了京城數(shù)日,令人絕望作嘔的血肉穹頂,消失了。
空氣中,再也沒有了那股腐爛的腥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同雨后青草的清新氣息。
金色光雨落在廢墟的斷壁殘垣上,那些被污染的鋼筋水泥,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了黑紫色的邪異,恢復(fù)了原本的顏色。
一名龍驤軍戰(zhàn)士,他被異形爪子撕裂的手臂,在被光雨淋到的瞬間,傷口處竟長出了粉色的新肉。
他看著自己的手,張大了嘴,忘了說話。
幸存的玄衛(wèi)和特種兵們,看著這神跡般的一幕,有人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壓抑了太久的恐懼、絕望、悲傷,在這一刻,盡情宣泄。
“我們……我們贏了……”侯坤丟掉手里那支已經(jīng)打空報廢的重機槍,一屁股坐在地上,聲音沙啞。
“不?!?
陳振國看著前方。
那個被張紫月緊緊抱在懷里,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的年輕人。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早已破爛不堪的將服。
然后,對著那個方向,對著那個昏迷的年輕人,敬了一個,此生最標(biāo)準(zhǔn),也最沉重的軍禮。
“是江先生,贏了?!?
……
江家老宅。
福伯指揮著幾個幸存下來的家仆,將主屋收拾得干干凈凈。
當(dāng)張紫月抱著江龍,如同瞬移般出現(xiàn)在庭院里時,福伯連忙迎了上去。
“小姐!先生他……”
“福伯,快,準(zhǔn)備房間!”張紫月的聲音,急切又帶著哭腔。
王莉莉緊隨其后,她看了一眼江龍的狀態(tài),比張紫月要冷靜得多。
“別慌,紫月姐?!彼焓?,搭在江龍的手腕上,一道微弱的數(shù)據(jù)流從她指尖探入,片刻后,她松了口氣。
“他不是受傷,是透支。神魂、玄力、還有世界之核的力量,全都空了。”
王莉莉看著江龍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輕聲說。
“他剛剛……把整個星球的意志,-->>都扛在了自己身上?!?
幾人手忙腳亂地將江龍安置在主屋的臥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