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嫌惡之色。
“你……你離我遠點兒!”張峰捏著鼻子,指著門口,連連擺手,“站到外邊去!站到走廊里說!我操,你小子掉糞坑里了?!”
“我操!”
“張主任,這事兒傳得這么快嗎?這才半個多小時啊,您都已經(jīng)知道了?”
“知道個屁!”張峰被他熏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對“老子是聞到的!你他媽趕緊給老子滾出去!”
李偉只好悻悻地退到辦公室門外,滿臉委屈地開始了他的控訴,
當(dāng)然,在他的描述里,自己成了忍辱負重、維持秩序卻慘遭刁民霸凌的受害者。
“……張主任,您是沒看見啊,那個叫張鐵柱的,就是個地痞流氓!帶著十幾個村民,拿著鋤頭扁擔(dān)就把村委會給圍了!
我不就是想規(guī)范一下他們村的經(jīng)營,收點管理費嘛,這也是為了鎮(zhèn)里的財政,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陌。〗Y(jié)果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把我……就把我給扔進了沼氣池里……”
“傻瓜!蠢蛋!”
沒等他說完,張峰就在辦公室里爆發(fā)出一陣雷鳴般的怒吼,
他猛地一拍桌子,沖到門口指著李偉的鼻子罵道:
“誰讓你自作主張去做這種事情的?!我說了,讓你在村里給我老老實實地待著,找那個姓林的罪證!你干嘛要去節(jié)外生枝?啊?!”
李偉被罵得一愣,頓時覺得委屈無比,小聲地辯解道:
“我……我不是想整兩個錢孝敬您嗎?我看金鳳村那些農(nóng)家樂生意挺火的,一天流水不少,就想著借機撈一筆,回頭給您和上邊都孝敬孝敬……這……這怎么還成了我的錯了?”
“你他媽還有理了?!”張峰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行了,你他媽別說了!現(xiàn)在,立刻,馬上!回去把你那套收管理費的狗屁規(guī)矩全都給我撤了!以前怎么樣,現(xiàn)在還怎么樣!”
他壓低了聲音,但怒火卻絲毫未減:“你長沒長腦子?現(xiàn)在金鳳村是風(fēng)口浪尖,省里縣里多少雙眼睛都盯著!
你就算是想搞錢,也得等我們徹底弄死那個姓林的,徹底掌控了金鳳村、掌控了龍蛇鎮(zhèn)再說!
你現(xiàn)在跳出來,是生怕別人抓不到我們的把柄嗎?!”
張峰喘了幾口粗氣,強壓下怒火,又問道:“村里還有沒有什么別的事兒?”
李偉被罵得暈頭轉(zhuǎn)向,下意識地回答:“哦……別的……就是那個啞巴女人,陳秀秀,跑了。”
“你說什么?!”張峰的音調(diào)瞬間拔高,
“跑了?!她可是扳倒林辰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你居然讓她給跑了?!”
李偉嚇得一哆嗦,弱弱地說:“不……不就是一個寡婦嗎?可能是扛不住我們的盤問騷擾,帶著孩子跑了……應(yīng)該,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吧?”
“我——我——我他媽怎么就有你這么個傻逼手下?!”
張峰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李偉的手指都在哆嗦,
“你腦子被豬拱了嗎?!萬一她把事情捅出去怎么辦?萬一她找到了比我們更厲害的人撐腰怎么辦?!
到那個時候,咱們,包括上面那位,都得死得很難看!”
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現(xiàn)在最要緊的就是封鎖真相,把所有的事兒都推到姓林的身上,等這件事兒塵埃落定,一切都過去了!
你他媽居然讓最重要的人證給跑了!我他媽恨不得一腳踹死你個王八蛋!”
“還不趕緊帶著人去給我找!把整個鎮(zhèn)里、縣里,甚至是省里!
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給我翻個底朝天!一旦找到那個女人,立刻給老子帶回來!我有的是辦法讓她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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