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驚喜,董大姐已經(jīng)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把人給帶來了。
不多時,村委會大院里就陸陸續(xù)續(xù)聚集了二三十號人。
林辰清了清嗓子,走上前,用最樸實的話打破了沉默。
“鄉(xiāng)親們,都過來了哈。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天濟藥業(yè)的關(guān)總,是真心實意想來咱們村投資的大老板!”
他先給關(guān)天明抬了抬身份,接著話鋒一轉(zhuǎn),直奔主題:“今天請大家來,先不說大項目,先說一個眼門前的好事!關(guān)總看上了咱們村自己種的金銀花!”
他指著旁邊那片花田,提高了音量:“我剛才問了關(guān)總,他說咱們的金銀花,他收!誰家有曬好了的、干凈的存貨,現(xiàn)在就可以拿出來!”
村民們一陣騷動,但更多的是懷疑。一個漢子忍不住問道:“林書記,收是收,啥價???別又跟那藥販子似的,給仨瓜倆棗的?!?
不等林辰開口,關(guān)天明便親自上前一步,微笑著對眾人說道:“老鄉(xiāng)們放心,我關(guān)天明做生意,講究的是誠信共贏?!?
“只要是晾曬干透,品質(zhì)好的,我們天濟藥業(yè)保底就按
50塊一斤的價格收!如果特別干凈、品相是一等一的,60塊一斤也沒問題!”
“轟——!”
人群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瞬間炸開了鍋!
“啥?五十塊?俺的娘欸,我沒聽錯吧!”
“真的假的?比去年那藥販子給的價高了一倍還不止!”
“走走走,回家拿去!俺家柜子上還存著好幾斤呢!”
鄉(xiāng)親們臉上的拘謹(jǐn)和懷疑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法抑制的狂喜。根本不用董大姐再招呼,好幾個腿腳快的村民扭頭就往自己家的方向沖去。
沒過多久,村委會大院里就徹底熱鬧了起來。
村民們大包小包地從家里趕了回來,場面壯觀。有的用裝化肥剩下的蛇皮口袋,沉甸甸地扛在肩上;
有的用自家編的竹背簍,裝得冒了尖;還有的干脆用舊床單一裹,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里。一時間,空氣中都彌漫開金銀花特有的淡淡藥香。
看著堆在院子中央、越聚越多的大小包裹,林辰心里也是一陣火熱。他趕緊站出來維持秩序:“大家別急!一個一個來,都排好隊!”
隨即,他對旁邊一個精壯的年輕后生喊道:“二柱子,快!去村里的磨房,把那臺大磅秤給推過來!”
“好嘞!”二柱子應(yīng)了一聲,撒腿就跑。
很快,伴隨著“吱呀呀”的聲響,一臺極具年代感的大秤被推了出來。
那是一臺村里上了年頭的老物件,鑄鐵的底座上帶著四個小鐵輪子,可以推著走。秤盤巨大,稱重用的不是常見的秤桿,而是一整套大小不一、像鐵餅一樣的圓形鑄鐵秤砣。
林辰指揮著幾個人把秤在院子中央放穩(wěn),對著已經(jīng)排起長龍的隊伍朗聲道:
“來!從第一家開始,把貨拿上來,咱們當(dāng)面稱重,當(dāng)面算錢!”
“來!排第一的,張大爺,把您家的寶貝疙瘩搬上來!”林辰站在秤邊,高聲喊道。
一個皮膚黝黑、滿臉褶子的老漢——張大爺,有些忐忑地和兒子一起,將一個鼓鼓囊囊的化肥口袋抬上了巨大的秤盤。
關(guān)天明沒有說話,只是對著助理小王使了個眼色。
小王立刻戴上一副白手套,解開袋子,伸手進去抓了一大把金銀花出來,攤在手心上仔細端詳。
他看得非常仔細,先是聞了聞氣味,又用手指捻了捻,感受著干燥程度和花朵的完整性。
院子里瞬間安靜下來,所有村民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一小捧金銀花上,緊張得仿佛在等待宣判。
“關(guān)總,這一批陳化得比較厲害,估計是放了有兩三年的存貨了?;ǘ溆行┧?,里面還夾雜著不少花梗和泥土,品相只能算下等?!?
聽到“下等”兩個字,張大爺?shù)哪樍⒖炭辶讼聛?,嘴唇動著,想說些什么又沒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