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站在路燈下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望著那個窗口亮著燈。
太遠(yuǎn)了,她什么都看不清。
她正要繼續(xù)往前走去,就看到兩個外國人從她身旁走去,手上提著大大的袋子,兩個人邊走邊用英文道,“每天讓我們進(jìn)進(jìn)出出拎這么多東西。”
“能有什么辦法,宮先生挑食,莫娜小姐為了他就不停地讓我們買這買那唄?!?
兩個外國人走過。
時小念的雙腳僵在地上。
可以想見,莫娜一定在那里照顧著他,她不能去,她也沒立場去。
她去了,就是踩進(jìn)深淵,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宮家、蘭開斯特家族,席鈺、宮彧,全是深淵。
“為什么不早點(diǎn)不告訴我?”時小念站在路燈下,望著那個窗口喃喃地低聲道,“為什么不早點(diǎn)告訴我一起面對,為什么要弄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才后悔?!?
回答她的是一片安靜。
“為什么不早告訴我,為什么?”
如果是最開始的時候,刀山火海她也愿意陪他一起闖。
可現(xiàn)在,什么都變了。
時小念重復(fù)著喃喃自語,眼眶越來越濕潤,淚水淌落下來,哭得難以自抑。
宮歐。
狠心的宮歐。
后悔的宮歐。
“嘔……”
胃里的酒起一陣反涌,時小念扶著路燈嘔吐起來,狼狽不堪,一張臉因嘔吐而急速轉(zhuǎn)白,身體難受得厲害。
“小念!”
慕千初追上來,上前扶著她,“走吧,回去,伯母在家里等著急了?!?
時小念去推他的手,手在空中劃了幾次,沒有推開他,醉得離譜,人被慕千初扶著往車子里走去,她的步伐顫得厲害,一步一晃,差點(diǎn)摔倒。
“小心點(diǎn)?!?
慕千初扶著她。
時小念保留著一份意識不停地推開他,只是眼前全是幻影,她根本推不開,手在空氣里亂撥著。
慕千初見狀索性將她一把橫抱起來,他低眸瞪著她,一向溫和的眼里有著怒意。
才幾天而已。
她又為那個男人左右了感情。
時小念靠在他的懷里,已經(jīng)醉得糊里糊涂,眼前根本看不清人影,只一再喃喃地道,“為什么一開始不告訴我,為什么一開始不一起承受,為什么要到現(xiàn)在才后悔,到現(xiàn)在才說?!?
“……”
慕千初聽著她語無倫次的話,面色有些難看,他抱著她往前。
等回到天之港,時小念的酒意全面傾襲,徹底醉得不醒人事,嘴里一直來來回回地說著話。
慕千初抱著時小念進(jìn)門。
“是小念回來了嗎?”
徐冰心穿著睡衣走出來,聞到撲面而來的酒意用手掩鼻,隨即發(fā)現(xiàn)本該在意大利的慕千初抱著不醒人事的時小念,頓時一驚,“千初?你怎么在這里?”
“小念心情不好,喝了點(diǎn)酒,我照顧她,您睡吧?!?
慕千初抱著時小念,朝徐冰心禮貌地低了低頭。
“這哪是喝一點(diǎn)啊,沒事吧?”徐冰心擔(dān)心地迎上來,看著時小念。
這酒氣能薰死人了。
“沒事,只是一些啤酒,您睡吧?!蹦角С醣е鴷r小念,抬眸看向一旁的女傭,“你跟我進(jìn)來,給大小姐換衣服?!?
“是?!?
女傭應(yīng)道。
慕千初在廚房里調(diào)了一杯解酒飲料,端著走進(jìn)時小念的臥室。
時小念已經(jīng)被換上睡衣,躺在床上嘴里還在喃喃地低語著什么。
慕千初打開燈,時小念微微睜開眼睛,被刺得又閉上眼,眉頭皺得緊緊的。
見狀,慕千初將燈光調(diào)節(jié)至較暗,光線柔和。
他走到床邊坐下,將時小念從床上扶起來,“來,小念,把水喝了?!?
“不喝了,喝夠了?!?
時小念閉著眼低低地開口,人掙扎著從他身上離開。
“喝一點(diǎn)就能睡得好,來?!蹦角С跄托牡卣f道,單手將掙扎的時小念摟進(jìn)懷里,伸手將水杯遞到她的唇邊,讓她喝下去。
時小念皺著眉,被迫地喝了一些,身體拼命掙扎。
一半的飲料倒在慕千初的褲子上,濕了一大片。
慕千初低眸看一眼,目光幽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杯子擱到一旁,將時小念放下來,讓她躺在床上,自己也不急著去處理褲子,而是替她放好枕頭,讓她躺得舒服一些。
房門虛掩著。
徐冰心站在門外,靜靜地望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半晌,她將房門關(guān)上,把熱毛巾遞給女傭,說道,“去睡吧,千初會照顧好小念的。”
“是,夫人?!?
女傭點(diǎn)頭,陪著徐冰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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