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存著一絲理智,這些選擇題里沒有慕千初。
雖然時小念沒有選擇回慕千初身邊,但也沒有堅決地和他走,是他把她強行帶回來的。
也許,選擇答案中有一個慕千初,她的表情變化就不一樣了。
“宮先生?”見他不說話,心理醫(yī)生不由得問道。
“如果那個英雄并非她心里完全信任的人,那催眠以后會怎么樣?”宮歐冷聲問道,一向自命不凡的臉上掠過一抹不自信。
“如果是那樣,治療極有可能失敗,還會給時小姐造成二度創(chuàng)傷,催眠也不能再做第二次了?!毙睦磲t(yī)生說道。
“……”
如果不是她心底極其信任的人,治療極有可能失敗,還會造成二度創(chuàng)傷。
二度創(chuàng)傷。
心理醫(yī)生再次詢問,“宮先生,要不要進行催眠治療?”
“除了這樣沒有別的辦法?”宮歐低沉地問道。
三個心理醫(yī)生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一五一十地道,“沒有這個快速,可能有一天時小姐會突然想通,也有可能時小姐因為心理創(chuàng)傷一輩子都會下意識地抗拒說話?!?
心理創(chuàng)傷的事誰都說不準。
畢竟它不像身體上的疾病那么容易控制。
“……”
就是說,不治,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想和任何人說話。
治,她可能會受到二度創(chuàng)傷。
“宮先生,我們都覺得可以一試,畢竟時小姐的確很信任你。”心理醫(yī)生游說道。
“不用了,不需要催眠治療!”
宮歐直接給出答案。
聞,三個心理醫(yī)生都錯愕地望著他,“宮先生,這可是個很好的辦法?!?
“我說了不用就不用!”
宮歐冷冷地道,語氣堅定,沒有一絲可轉(zhuǎn)圜的余地。
他可以在任何事上都對自己有完全的信任,但對時小念,他已經(jīng)沒了一點自信。
他曾經(jīng)多次以為她已經(jīng)愛上他了,但結果不是。
她寧死都不肯對他求饒。
她叫他魔鬼。
她曾那么痛恨地看著他說,“你根本無法讓人相信?!?
這樣的自己,怎么會是時小念最信任的人,他去做她催眠世界里的英雄,恐怕只會讓她再受一次創(chuàng)傷。
門外,去而復返的時小念站在門口,靜靜地聽著門里邊的對話。
一向自大的宮歐居然放棄了做她英雄的機會。
為什么?
時小念有些不解。
“為什么?宮先生,我不明白?”里邊的心理醫(yī)生問出和她一樣的疑惑。
里邊沉默許久。
很久,她才聽到宮歐低沉的聲音響起,“你們弄錯了,我不是她最信任的人。”
他的聲音有著不自信。
一點都不像他宮歐。
“……”
聽到這樣的話,時小念的心莫名地刺了刺,有些疼。
她沒再繼續(xù)聽下去,轉(zhuǎn)身離開,沒有進去,她不覺得催不催眠有什么重要的,也不覺得一次催眠就能治療她。
催眠也好,不催眠也好,她都無所謂。
只是聽著宮歐的那句話,她很不舒服。
時小念走到環(huán)境優(yōu)雅的餐廳,長長的餐桌上已經(jīng)擺滿豐盛的晚餐,餐廳里只有封德一個人在。
因為她不喜歡人多的緣故,帝國城堡的人撤了又撤,刪減得越來越多。
見她進來,封德向她點了點頭,“時小姐?!?
“……”
時小念沉默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封德現(xiàn)下已經(jīng)習慣她的沉默,上前徑自為她介紹桌上的美食,一道一道介紹過去。
時小念臉上木然地看著桌上的菜,眼中空洞,沒有一點興趣。
“時小姐剛剛是不是去聽少爺和心理醫(yī)生的談話了?”封德忽然轉(zhuǎn)了話鋒,慈祥地問道。
“……”
時小念的長睫輕輕地動了動,沒有說話。
“時小姐,我相信你能好起來的?!狈獾碌穆曇艉軠睾?,“其實那些對你不好的人,你管他們做什么呢,他們對你不好,你不用為他們傷神?!?
“……”
道理誰都懂,可一旦碰上誰都會受不了。
時小念沉默地坐在那里,沒有說話。
封德站在一旁,為她的盤中布著菜,開著玩笑似地道,“如果被人傷到就要有心理創(chuàng)傷,那少爺應該已經(jīng)被時小姐傷出一個大窟窿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