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你這是怎么了?”姜梔好不容易尋了空隙,氣喘吁吁問他。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陸淵。
很多時候他都是處變不驚泰然自若的,即使遇到再嚴峻的危機,也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失態(tài)。
陸淵沒有說話,將她死死抱在懷里,高挺的鼻尖埋在她頸側,平復著自己慌亂的心跳。
“俞珺……出事了。”他聲音低啞,瞳孔有些失神。
“出什么事了?”姜梔伸手摸了摸他身上,面露擔憂,“你受傷了?”
他穿著那件玄色飛魚服,上面?zhèn)鱽淼难任丁?
陸淵抓住她的手安慰,“我沒事,是俞珺的夫人出了事?!?
他深吸幾口氣,卻還是沒有將懷中的姜梔放開,反而更緊地抱住了她,像是要與她融為一體。
姜梔皺眉,“我記得俞夫人已經(jīng)懷胎三月,不是在家中養(yǎng)胎么?她怎么了?”
那次陸淵讓俞珺送她回府,一路上俞珺便與她說了不少自家夫人的事。
她還記得俞珺提起時,嘴上雖然說著不耐煩自家夫人嬌氣,但眼神溫柔,明顯樂在其中。
陸淵聲音冷沉:“還記得棲鳳樓與我一起用膳的那人么?他叫萬滄,我們正在調查工部貪污一案,他是涉案人員,一直由俞珺負責?!?
“這兩日俞珺拿捏住了他的證據(jù),萬滄窮途末路之下,綁了俞夫人來威脅他。”
姜梔嚇了一跳,“那俞夫人和孩子怎么樣了?”
陸淵搖了搖頭,“孩子沒保住,俞夫人大出血,性命垂危,也不知熬不熬得過今晚……”
他腦海中至今還殘留著俞夫人被萬滄從臺階上推下來,捂著小腹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阿嫣?。?!”俞珺發(fā)出一聲凄慘的嘶吼沖上去,將人抱在懷里,滿手的血。
即使最后,那萬滄被自己捅了個對穿,可陸淵還是止不住地后怕。
他仿佛看到了姜梔。
他不敢想象,若當時被萬滄挾持的人是姜梔,他會不會瘋。
姜梔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得臉色蒼白。
她體會過那種失去孩子,流血過多死去的痛楚。
“陸淵,俞夫人一定會沒事的,你別怕?!彼次兆∷氖?,想通過自己給她傳遞些許熱量。
陸淵現(xiàn)在整個人異常地冷,像是從地府爬上來般。
“阿梔,我一定會護好你?!彼恢钦f給姜梔聽,還是在安慰自己。
直到經(jīng)歷了今夜的事,他才知曉當初在徐州的自己有多可笑。
他竟然還天真地想要讓姜梔和她回京都,以紀知雅的身份和他成婚。
他身邊不知有多少仇家,和等著他從高處跌落的人。
一旦成婚有了軟肋,那毫無身份的姜梔便會成為所有人的目標。
他一次意外都承受不起。
姜梔回抱住他,輕拍著他寬闊的脊背,察覺到他微顫的身體趨向于平靜。
“答應我,保護好自己,你的性命比任何人都重要?!标憸Y將她從懷里退出來,認真盯著她。
他想起回京路上,刺客拿青杏威脅,姜梔竟然還毫不猶豫地要以身相代。
“我會的?!?
雖然不知道陸淵為什么會怕成這樣,但姜梔還是圈住他的脖頸,讓他低頭,將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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