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一路上為了以防萬一,太醫(yī)帶的藥物和工具都還算齊全,尤其是對這種外傷的藥物更是備足了量。
他開了止血化瘀的藥讓人下去煎,隨后用烈酒給要用的工具消毒,徹底凈手之后,他坐到姜梔面前,讓蕭玄佑先給她灌了一碗麻沸散。
姜梔半趴在蕭玄佑的腿上,從中箭后就一直沒怎么挪動過。
入影和暗月緊張地守在一旁,青杏則被帶下去檢查身上有沒有再藏著其他暗器。
“現(xiàn)在需要將清和縣主背上的衣物都剪開,閑雜人先都出去吧。”
“老大,您的傷也不輕,要不先和我出去包扎止血?”鄴七看著陸淵單手捂著頸側(cè)還在流血的傷痕,關(guān)切道。
他知道自家老大對紀小姐——不,現(xiàn)在是清和縣主的感情。
可老大的傷若是再不處理,怕是也會失血過多暈過去。
然而陸淵只是搖了搖頭,“我不放心,你先出去處理好刺客的事,等她狀況穩(wěn)定了再說。”
鄴七見勸不動,只能跟著入影一起出去,暗月留下來打下手。
陸淵隨意取過手邊的紗布纏住自己尚在流血的脖子,眼神死死盯著姜梔。
她的呼吸很微弱,原本櫻粉的唇色此刻慘白如紙,眉心緊鎖,麻沸散還沒開始生效。
陸淵用剩下干凈的那只手,握住她冰冷的掌心。
“阿梔,你千萬不能有事。”
蕭玄佑此刻連呼吸都放輕了,方才因為去救姜梔動作過大而拉扯開了身上剛剛愈合的傷口,此刻也沁出血來。
但他背對著車廂,沒有讓任何人知道。
暗月常年握劍的手很穩(wěn),絲毫沒觸碰到姜梔的傷口,就替她剪開了背上的衣物。
眼見姜梔的神情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般痛楚,應(yīng)該是藥物已經(jīng)起效,太醫(yī)對蕭玄佑道:
“勞煩太子殿下扶住她,這箭簇有倒鉤,老夫要慢慢旋轉(zhuǎn)著拔出來,縣主可能會受不住?!?
蕭玄佑聞心口像被鈍刀反復(fù)割著般生疼。
陸淵更是握緊了姜梔的手,喉間發(fā)緊。
等回到京都,他一定要讓蕭允珩付出代價。
太醫(yī)深吸一口氣,握住了箭桿。
他是蕭玄佑的心腹,常年跟在他身邊,也處理過大大小小不少傷口,經(jīng)驗豐富。
他輕輕轉(zhuǎn)動箭桿,讓倒鉤避開重要血肉,動作精準,發(fā)力平穩(wěn)均勻。
很快連麻沸散的藥力都無法壓住這種生割皮肉的痛楚。
昏迷中的姜梔“啊”地喊出聲,陸淵眼疾手快,將虎口遞進她的唇齒中,并放松了肌肉,才沒讓她咬傷她自己。
蕭玄佑則牢牢按住她的肩膀。
太醫(yī)手腳利落,拔出箭矢后立刻將準備好的血竭敷上去止血,讓暗月用紗布給姜梔輕纏固定。
“還好沒有大出血?!碧t(yī)松了口氣。
蕭玄佑啞著嗓子問,“她沒事了么?”
太醫(yī)卻沉著臉搖搖頭,“這只是第一關(guān)。”
“縣主失血過多,還要觀察她夜里會不會毒邪入侵導(dǎo)致高熱。”
“不過我已經(jīng)讓人去熬藥,等會讓縣主喝下會好喝多,老夫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蕭玄佑和陸淵謝過太醫(yī)。
太醫(yī)看看兩人同樣蒼白的臉色,不由認命地嘆了口氣,“太子和陸大人的傷也要盡快處理,不可再耽擱了?!?
太醫(yī)又任勞任怨地替兩人處理好傷口,從車廂內(nèi)出來的時候感覺人又蒼老了好幾歲。
不一會兒藥熬好了送進來,但姜梔唇瓣緊閉怎么都喝不進去。
陸淵沒法子,只能自己含在口中一口口渡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