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熟睡中的姜梔被吵醒,揉了揉惺忪睡眼,“霜衡草開花了?”
她抬頭四顧。
謝祁卻面色霜寒從地上起身,手中捏著身側劍柄,眸光帶了只有行軍打仗時才有的鋒銳。
“不,是崖底有狄人路過,聽他們傳信的聲音,應該是賀蘭部的夜狼衛(wèi)?!?
和北狄交戰(zhàn)這么多年,謝祁早就對賀蘭部了如指掌,他們專用的通信語也學過不少,因此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
夜狼衛(wèi)乃是賀蘭部首領的貼身護衛(wèi),只聽從首領一人號令。
自從老首領被他斬殺之后,這批夜狼衛(wèi)便到了新首領呼圖烈的手中。
這么晚他們在斷骨崖附近做什么?
“梔梔你先留在這等著,我下去看看。若是中途霜衡草開花了,便將它采摘下來放在皮囊中。只要隔絕了外界,藥效便不會消散?!?
他語速極快地交代好姜梔,又將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給她,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我很快回來?!?
姜梔滿目擔憂,“那你千萬小心。”
“恩。”謝祁飛快地在她額頭親了一口,隨后便順著繩索悄無聲息地下去了。
獨自待在山洞中,饒是姜梔膽子足夠大也有些發(fā)怵。
她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在黑暗中努力盯著崖壁上的霜衡草。
沒了謝祁的體溫包裹,周圍的陰濕潮氣頓時無孔不入地鉆進來。
她嘆了口氣,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水,早已冰涼的水直入肺腑,幾乎要將她的內臟凍結。
她喝了一口便重新擰緊蓋子。
謝祁的身手應該不會出事,只要她安靜等在這,不給他制造額外的麻煩就行。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姜梔迷糊又要重新睡過去的時候,洞口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姜梔一個激靈,困意頓時消散無蹤。
是誰上來了?
謝祁么?
如果不是他該怎么辦?
她緊張地攥住身上的披風,屏住呼吸一雙眼睛死死盯著洞口,撿起地上的一塊巖石抓在手中。
她能聽到那人沿著繩索爬到了洞口,身形一閃就進入了洞穴內。
黑暗中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臟在急促跳動。
“梔梔?”
熟悉的聲音響起。
姜梔愣了愣,緊繃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
是謝祁。
“你,你怎么去了這么久?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姜梔吸了吸鼻子,忍不住上前靠近查看他的狀況。
謝祁看著她手中拿著的石頭,知道自己嚇到她了,頓時心疼不已,長臂一攬將她抱在了懷里。
“我沒事,你在擔心我嗎?”他的聲音還帶著暗啞。
姜梔卻聞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血腥味,剛剛才放松下來的精神立時繃起,“你受傷了?傷在哪里?”
她急著去摸他的臉和手,隨后在他的胸口觸摸到了一手的濡濕。
姜梔頓時驚駭,“怎么回事?不是說去看看么,怎么會有血?”
謝祁抓住她慌亂的手,安撫她,“別擔心梔梔,不是我的血,是那些夜狼衛(wèi)的,我把他們都殺了,不小心讓血濺到了身上?!?
謝祁對她的緊張十分受用,但不想真的嚇到她,于是忙不迭地安慰,“你自己摸摸看是不是沒受傷?我是誰???怎么可能會被這些宵小給傷到,放心放心……”
他拉著她冰涼的手在自己胸膛上小腹上按了按。
果然觸感堅實,完好無損。
她忍不住揮拳打了他一下,“你快嚇死我了!”
若謝祁出了事,她在這山洞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