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縣主,”陸淵經(jīng)過她身邊,視線平靜無波,“下官在北鎮(zhèn)撫司恭候大駕,告辭?!?
姜梔知道他說的是太子妃中毒一案。
陸淵很快便帶著一群手下浩浩蕩蕩離開,沈辭安將她送回府之后,也回沈府準(zhǔn)備進(jìn)宮面圣。
一時間京都像是都忙了起來,就連蕭玄佑都被拘在東宮,沒時間來她這里發(fā)瘋。
姜梔看到安然無恙的青杏也松了口氣。
在外面這么久,她是真的怕蕭玄佑會對青杏不利。
只可惜這小妮子哭哭啼啼的,一見到她就跪地向她請罪。
“大小姐,是奴婢無能,沒有護(hù)好您的院子,”青杏抹著眼淚,“老爺說您畢竟是姜府的女兒,必須得從姜府出嫁,叫了一幫人來將您的嫁妝給抬走了,奴婢怎么攔都沒有攔住。”
姜梔眸光冷下來,“那些護(hù)院呢?”
“他們被老爺帶來的官差給帶走打了一頓板子,說他們趁著大小姐不在家想霸占大小姐的嫁妝,是惡仆,若不是身契不在老爺手上,怕是當(dāng)時就要被發(fā)賣了?!?
“那些官差更是可惡,明明是小姐您的東西,卻非說小姐尚未出嫁,應(yīng)該在姜家遵循閨訓(xùn),三從四德,不能辟府別居,簡直氣死奴婢了!”
“他們也打你了?”姜梔知道姜正庭做事不擇手段,沒想到竟然會如此陰險。
青杏搖搖頭,“奴婢不礙事,還趁他們不注意偷偷將房契都藏了起來,可大小姐就要成婚,那些嫁妝可怎么辦?”
姜梔原本以為回到京都定會遭遇不少風(fēng)浪。
卻不曾想第一波向她拍來的,會是血脈相連的親人。
“別自責(zé)了,你們都沒事就好,”姜梔將青杏從地上攙扶起來,替她擦去臉上的淚,“我會讓他們把東西都再翻倍吐出來的?!?
既然姜正庭這么想讓她從姜府出嫁,那便順從他們的心意,搬回姜府住就是。
反正她待在姜府的時日也不會多了。
因此姜梔直接兩手空空,帶著青杏暗月和入影,搬回了姜府的春棠苑。
姜正庭要逼著姜梔回姜府,自然要做足表面功夫。
姜梔離京的這段時期,春棠苑便被修繕一新了。
至于銀錢,自然是從她嫁妝中所出。
得知此事的姜梔冷笑一聲,對自己這位父親的無恥程度又有了新的認(rèn)識。
她不由疑惑,當(dāng)初母親是怎么看上這么一個人的?
還是當(dāng)初姜正庭偽裝得太好,連身為翰林院掌院的外祖父都看走了眼?
姜梔去正廳拜見了姜正庭。
面對這個多日未見的女兒,他提不起多少喜愛之心。
原以為她和她母親一樣是個柔靜賢淑的,沒想到天生反骨,不但離開姜府獨自居住,還恬不知恥地南下尋夫。
姜家的臉都要被她丟盡了。
“孽障,還不快給我跪下!”姜正庭一聲厲喝,怒目圓瞪,“身為待嫁女卻離府這么久,行事放浪,你不要名聲就罷了,你妹妹日后還怎么做人?”
姜梔跪在下首,視線清明,“父親覺得我去將沈大人接回來不對么?”
“這種事情什么時候輪得到你來做?”姜正庭氣不打一處來,“你一介后宅女子,在后院繡花練字便夠了,拋頭露面像什么樣?”
姜梔歪了歪頭。
她的這個父親聽到她去找沈辭安就這般憤怒,生怕她名聲盡毀。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被流匪劫走過,豈不是該七竅生煙,當(dāng)場氣死過去?
想到這里,姜梔臉上便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
“你還有臉笑?!”姜正庭怒不可遏,“今日我要好好整頓家風(fēng),給我去請家法……”
話還沒說完,外面?zhèn)鱽硪宦曈崎L尖細(xì)的唱喏,“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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