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茶盞,柔聲道:“無妨,現(xiàn)下來找我定是有要緊事,先讓她進來回話。”
女掌事得了允準進來,剛行完禮還沒等武邑侯夫人開口,便急急地將手中玉佩給她看,“夫人,方才有人拿了這枚玉佩來玲瓏齋,奴家瞧著眼熟,還請夫人掌眼?!?
“這是……”崔嬤嬤看到玉佩頓時十分驚訝,哪里還有閑心去怪罪這位掌事的打擾。
只一眼武邑侯夫人便認出了這枚螭龍玉佩乃是自家兒子隨身佩戴之物。想起那夜他匆匆趕回探望,雖然特意換了衣物,但她還是聞到了他身上揮之不去的血腥味。
也不知又受了什么傷。
他只待了一盞茶的功夫就又匆匆離去,臨走前與她說了在普昭寺被當成刺客,被尚書府姜家小姐救下,留了玉佩為信物一事。
“這玉佩是何處得來?”
女掌事立時回稟,“回夫人,是尚書府的姜家小姐,見玉佩上墜的絡(luò)子松散破舊,想配些同色的絲線重新打過?!?
“奴家見這玉佩眼熟,極有可能出自侯府,正好夫人今日在此,便借口要去比對顏色將玉佩送上來請您定奪。”
果然是姜家,那便沒錯了。
“夫人可要將這玉佩收回?”崔嬤嬤問。
這是世子慣用的貼身之物,放在一個閨閣女子身上,若是被人看到傳出去,恐有私相授受之嫌。
武邑侯夫人卻揉著額頭擺手,“我頭疼,懶得管他們小年輕的事。祁兒素來是個有主意的,用不著我操心?!?
“你下去將絡(luò)子修復(fù)后好生還給那姜小姐,莫要讓她知道我見過這玉佩,知道么?”
說完她想了想又道:“我看我還是下去瞧一眼比較放心?!?
也不知那姜家小姐是如何模樣性情,竟然會讓自家這個不開竅的兒子連日日不離的貼身玉佩都送了出去。
她實在好奇極了。
旁邊的崔嬤嬤匆忙跟上,“夫人您身體還沒好全慢著點,讓老奴扶著您下樓。”
武邑侯夫人和崔嬤嬤從樓梯上下來,順著掌事指認的方向,便遠遠見到了在大廳挑選首飾的姜蕓淺和丫鬟桃枝。
姜蕓淺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交領(lǐng)襦裙,粉黛輕施,容貌清麗嬌美,正在低頭讓桃枝試戴一副碧玉耳環(huán)。
“瞧著的確端莊秀麗,只是不知品性如何?!蔽湟睾罘蛉说馈?
崔嬤嬤無奈,“夫人,咱們還不知道世子爺是什么想法呢?!?
“我自己生的兒子最了解,”武邑侯夫人睨了崔嬤嬤一眼,“這姜家小姐能在錦衣衛(wèi)這般嚴格的搜查下救出祁兒,可見是個有勇有謀,聰慧果敢之人,我瞧著極好?!?
“祁兒常年領(lǐng)兵戍邊,哪有時間相看女郎?他又是個有自己主意的,尋常閨秀鎮(zhèn)不住他,我看啊就得姜家小姐這樣的才好?!?
崔嬤嬤忍不住苦笑勸阻,“夫人,您也知道世子是個有主意的,這事還得問過他才知曉,您這般,若是最后世子無意,豈不是對姜家小姐不好?”
武邑侯夫人點點頭,“是這個理?!?
“再過一月便是婆母壽辰,祁兒也該動身回來了,你記著到時候給姜府也下封帖子,務(wù)必要請姜夫人和姜小姐赴宴?!?
“是,老奴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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