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過重創(chuàng)的漁蘆灣還未完全恢復(fù)生機,就再一次卷入了水深火熱中。
那些流匪騎在馬上,入村之后肆無忌憚,看到人就殺,看到房子就燒,寧靜的村子頓時一片混亂。
“肯定是前幾日那些外人引來的流匪!我早就說過不許讓任何人進來,現(xiàn)在好了,漁蘆灣怕是難逃一劫啊!”
年過六十的村長捶胸頓足,眼睜睜看著那群流匪在村子里橫沖直撞。
為首的流匪也看到了村長,獰笑一聲,手中弓箭就向著他激射而來。
村長渾濁的眼睛瞪大,身體僵硬根本就避不開。
就在這時,一把長刀飛馳著瞬間砍斷了箭矢,陸淵一把拉開呆愣著的村長,取回刀后橫在身前,眸光冷冷盯著眼前的流匪。
那為首的流匪形容削瘦,眸光陰狠,半只耳朵缺了口,身上穿著藍黑色短打,彎刀刀刃上還沾著猩紅鮮血,一看就不是善茬。
“嘖,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漁村里還有練家子,”那半只耳流匪聲音粗嘎,像是在砂紙上磨過,“只可惜你今天遇到了我們。”
他手中弓箭瞄準陸淵再一次射來。
陸淵取過那斷成兩截的箭矢,反手一丟,便只見寒光閃過,對面射來的箭矢被半截箭矢撞歪,另半截則向著半只耳的流匪射去。
流匪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耳側(cè)的頭發(fā)就被切斷幾縷,飄落在地。
“找死,兄弟們給我上!”
半只耳流匪頓時氣急敗壞,更多的匪徒圍了上來。
陸淵這邊,高溪和他的手下共七人,橫刀立在村子的主干道上,和他們纏斗在了一起。
貼身肉搏,弓箭便失了作用,不過流匪手上均有武器,鏗鏘交接之聲不絕于耳。
上百名流匪竟然被八個男人阻在路上,進不了分毫。
半只耳看著眼前激烈的戰(zhàn)況,怎么都沒料到原先在其他村子里如入無人之境,任由他們砍瓜切菜般地殺人放火,現(xiàn)在卻竟然在一個小漁村碰上了硬茬。
手下兄弟很快便折損了十幾個。
反觀陸淵那邊,除了高溪手下有幾道刀傷外,竟然沒有一人傷亡。
這讓半只耳深覺挫敗。
“派些人繞過去,不要和他們硬碰硬,”他斜眼冷笑,“不就想護著村子里的人么?這么多人我看他能護到什么時候!”
手下立刻領(lǐng)命,點了十幾個兄弟偷偷走小路繞了過去。
陸淵殺得正興起。
姜梔睡夢中無意識的夢囈,對沈辭安的關(guān)心與信任,都讓他心里憋著一股火。
正愁沒處發(fā)泄,這些流匪剛好撞上來。
他渾身殺氣騰騰,繡春刀已經(jīng)被染紅,黏膩的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在地上,仿佛從地府而來的勾魂使者。
高溪看著自家指揮使,心中也有些發(fā)怵。
這般狠辣干脆,眼都不眨地取人性命,不愧是執(zhí)掌詔獄的男人。
然而就在他們快將流匪逼退的時候,身后傳來細碎微弱的哭泣聲。
眾人回頭去看,手中的動作頓時止住。
十幾個流匪將一眾村民圍在中間,手中刀劍相向,村民稍微走得慢點,那些流匪就毫不留情地往他們身上砍去。
“怎么樣,還敢跟我們作對么?”半只耳看到陸淵幾人難看的臉色,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現(xiàn)在老實告訴我,你們不是村子里的吧?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陸淵陰沉著臉,身上的殺意還沒退下去,墨發(fā)下的眼眸冷如寒潭,沒有半分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