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轉(zhuǎn)身對身旁的畫屏飛快地吩咐了一句:“去將我昨夜抄好的那卷《心經(jīng)》取來,用錦盒裝好?!?
畫屏雖有疑惑,但還是連忙應(yīng)聲去了。
蘇凝晚看著她這番鎮(zhèn)定自若的安排,眼中閃過一絲贊許,隨即又恢復(fù)了那副懶洋洋的樣子。
對著桂嬤嬤笑著說“嬤嬤稍待,容妹妹這是想著,空手去見太后娘娘總歸失禮,便想將自己的一點心意帶上,也好讓太后娘娘瞧瞧她的女紅…啊不,是書法?!?
桂嬤嬤臉上的笑容不變,點了點頭,并未多。
很快畫屏便捧著一個素雅的錦盒回來。
沈容曦親自接過,才跟著桂嬤嬤,沉穩(wěn)地朝著慈寧宮的方向走去。
蘇凝晚站在聞香榭的廊下,看著她遠(yuǎn)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目光。
宿主,你確定她能行嗎?
系統(tǒng)有些擔(dān)憂,這可是終極boss,萬一說錯一句話,咱們前面刷的好感度可就清零了!
放心,蘇凝晚在心里回道,我教出去的員工,專業(yè)素養(yǎng)絕對過硬。再說了,她不是去面試的,她是去陪聊的,性質(zhì)不一樣。
慈寧宮的殿內(nèi)燃著淡淡的檀香,比御花園的春風(fēng)多了不少暖意。太后正歪在鋪著明黃色軟墊的羅漢床上,由著一個小宮女為她輕輕捶著腿,似乎有些倦怠。
沈容曦進來后,規(guī)規(guī)矩矩地行了大禮。
“臣妾沈氏,給太后娘娘請安?!?
太后并未立刻睜眼,只是淡淡地道:“你倒是來得快?!?
“不敢讓太后娘娘久等。”沈容曦輕聲應(yīng)道。
她將手中的錦盒雙手奉上,由桂嬤嬤接了過去,呈給太后。
“這是何物?”
“回太后娘娘,并非什么貴重之物。”
沈容曦垂著首,聲音溫婉,“臣妾想著昨日在御花園,許是驚擾了太后的清凈,心中一直不安。
昨夜便抄了一卷《心經(jīng)》,本想今日一早送來向您請罪,沒曾想倒先得了您的召見。這是臣妾的一點心意,望能為太后祈福,還望太后……莫要嫌棄。”
太后睜開眼,看了她一眼,才對桂嬤嬤道:“打開看看?!?
桂嬤嬤打開錦盒,將那卷佛經(jīng)展開。
娟秀工整的蠅頭小楷,躍然紙上。
字跡清麗,卻無媚態(tài),一筆一劃都透著一股沉靜安然的氣韻。
“字倒是不錯?!碧簏c了點頭,“難得你有這份心。坐吧?!?
沈容曦謝恩后,只坐了半個繡墩,腰背挺得筆直。
“我是花瓶,我是花瓶…”她在心里默念著蘇凝晚的教誨。
太后揮退了捶腿的小宮女,殿內(nèi)愈發(fā)安靜。
“哀家讓你過來,是想問問你,平日里都侍弄些什么花草?”太后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隨意閑聊。
“回太后,臣妾于花草一道,只是略懂皮毛。平日里養(yǎng)些安靜素雅的蘭草,或是易于存活的玉簪花。”
“哦?為何不養(yǎng)些牡丹、芍藥那般艷麗的?”
“臣妾性子靜,怕養(yǎng)不好那般富貴的花。蘭草安靜,不需時時看顧,也能自在生長,臣妾覺得…與自己的性子更相投些?!?
一問一答,沈容曦始終記著蘇凝晚的囑咐,不顯聰明,只說本分。
太后“嗯”了一聲,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反而說起了宮里的舊事。
說起自己年輕時,也曾喜歡熱鬧,喜歡在前朝皇帝的御花園里種滿月季。她說起先太子幼時,最愛吃的點心是蓮子糕……
她說的很慢,有些話甚至只是喃喃自語。
沈容曦始終安靜地聽著,沒有插話,沒有評價。
太后說起開心事時,她報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