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凝晚下達了指令,整個清芷宮便有條不紊地運轉(zhuǎn)了起來。
小栗子不愧是宮里的地頭蛇,不過兩天功夫,便帶回了厚厚一沓情報。
“娘娘,您要的東西,奴才都給您摸清楚了。”
小栗子站在書案前,臉上帶著邀功的興奮,聲音壓得低低的,“這次選秀,初選由內(nèi)務(wù)府的吳總管、王總管他們幾個負責(zé),復(fù)選則由禮部和宗人府共同主持。奴才把這幾個關(guān)鍵人物的喜好、脾性,甚至……嘿嘿,誰家缺錢、誰家兒子不成器,都給您打聽了個七七八八,全記在這兒了?!?
他說著,獻寶似的呈上一本薄薄的冊子。
蘇凝晚接過來,滿意地點了點頭。
冊子上的字跡雖然歪歪扭扭,像雞爪子爬,但信息卻詳實得驚人。
“干得不錯。”
蘇凝晚毫不吝嗇地夸獎道,“思路清晰,重點突出,這份盡職調(diào)查報告做得很有水平嘛。寶珠,去賬上支五兩銀子,賞給小栗子?!?
“謝娘娘賞!”
小栗子喜笑顏開,覺得這“項目經(jīng)費”的說法,聽著就特別高級。
寶珠取了銀子賞給小栗子,卻依舊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家主子,
“娘娘,您要這些做什么呀?奴婢聽小栗子說,禮部那位張侍郎,可是林太師的得意門生,為人最是古板嚴苛。咱們……咱們這么明目張膽地打聽,萬一被他知道了,會不會給您招來麻煩?”
蘇凝晚抬起頭,看著忠心耿耿但總是過分謹慎的侍女,笑了笑,用朱筆在冊子上“張侍郎”的名字上,重重地畫了個圈。
“傻丫頭,你不去招惹是非,不代表是非不會來招惹你?!?
她點了點那個名字,對寶珠和小栗子進行現(xiàn)場教學(xué),“你看,這位張侍郎,古板嚴苛是表象,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他是個大孝子,而他老娘最近正為他的婚事愁白了頭?!?
她又翻了一頁,指向另一段記錄,“而宗人府那位負責(zé)審核宗卷的德親王,看著是個閑散王爺,但他最近迷上了前朝王羲之的字畫。你說,要是這時候,有一幅以假亂真的摹本,送到他手上……”
小栗子聽到這里,眼睛越來越亮,猛地一拍手:“奴婢明白了!娘娘這是要‘對癥下藥’!”
“孺子可教也?!?
蘇凝晚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這不叫摻和,這叫風(fēng)險規(guī)避和精準(zhǔn)公關(guān)。咱們得提前把路上的釘子,都給拔干凈了?!?
宿主,根據(jù)系統(tǒng)分析,你的行為已經(jīng)從風(fēng)險規(guī)逼,升級為主動進攻了。系統(tǒng)在腦中,發(fā)出了幽幽的提示。
「有區(qū)別嗎?」
蘇凝晚在心里回道,「反正都是為了我將來的摸魚事業(yè)服務(wù)的前期投資?!?
與此同時,京城這盤大棋上,其他的棋手,也并未停歇。
擷芳殿內(nèi)光線昏暗,燃著濃重的安神香,氣味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瑛貴人挺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正有些吃力地,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詞。
彩月,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安胎藥,在一旁急得不行。
“小主,您都跪了快一個時辰了,快起來歇歇吧。太醫(yī)說了,您如今月份大了,最是要靜養(yǎng)啊。您看您的腿,都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