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其他,
精神損失撫慰金,酌情,以金銀或等價珍玩支付。建議不低于白銀一萬兩
安保系統(tǒng)升級,清芷宮人員需增配,用度另計。具體方案,待與內(nèi)務(wù)府協(xié)商后,另行提報”
蕭燁看完了……
他拿著那幾張紙,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李德全和寶珠,都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看著那兩個主子。
他們誰也看不懂,那紙上到底寫了什么,竟讓陛下露出一難盡的表情。
蕭燁看著白紙黑字,看著“建議金額不低于白銀一萬兩”
她這是在跟朕算賬?
蘇凝晚看著皇帝拿著那份“報告”,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心微微提了起來。
是不是玩脫了?
老板這是覺得我獅子大開口,要發(fā)火了?
不行,得補救一下。
蘇凝晚深吸一口氣,眼眶說紅就紅。
她往前一步,聲音里帶上委屈,
“陛下…”
皇帝被她這一聲呼喚,拉回了神思。抬頭看到的便是她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陛下恕罪?!碧K凝晚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要落不落的淚珠,“臣妾不是有意要冒犯陛下的。只是…臣妾昨夜,做了個噩夢?!?
皇帝看著她,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臣妾夢到…自己就那么去了。夢里,臣妾的阿兄,從邊關(guān)趕了回來,他看到臣妾的……牌位,哭得像個孩子?!?
她的聲音哽咽。
“臣妾不怕死。可是臣妾怕,臣妾死了,阿兄會難過。他還說,要給臣妾尋最好看的寶石做簪子…臣妾若是就這么沒了,他該多傷心啊?!?
她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半真半假。
怕哥哥傷心是真的,但借著哥哥的名義,來為自己的行為做掩護,也是真的。
蕭燁不是聽不出她話里那點小心思。
“所以?!彼曇艟徍土瞬簧?,“你就寫了這么一份東西,給朕?”
蘇凝晚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看著他,點了點頭。
“臣妾…臣妾就是害怕。臣妾想活著?!?
“臣妾聽張院判說,這些藥材,都很珍貴,很難得。臣妾怕內(nèi)務(wù)府那邊,照著尋常的份例,不肯給。臣妾怕自己身子養(yǎng)不好,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就再也見不到阿兄了?!?
她的聲音越說越低,越說越委屈。
“臣妾知道,這些要求,很過分,很逾矩。”
她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淚。
“可臣妾……實在是沒辦法了。臣妾只是想,把這條命,養(yǎng)得結(jié)實一點,再結(jié)實一點。這樣,才能更好地,伺候陛下,才能不辜負陛下對臣妾的……恩寵。”
說完便垂下頭,一副“我已經(jīng)說完了,是打是罰,全憑您處置”的柔弱模樣。
皇帝:“……”
他看著眼前這個,前一刻還敢明目張膽遞上索賠清單,下一刻,又能立刻化身為柔弱小白花的女人。
他活了二十多年,身為天子,富有四海。
見過拍馬屁的,見過爭寵的,見過要權(quán)要利的,也見過要生要死的。
可他從未見過,一個妃子,用這樣一種方式,來跟他討價還價的。
她把所有的算計,都擺在了明面上。
卻又用柔弱無辜的姿態(tài),讓你沒辦法,對她真正生氣。
他將那份報告,折起來揣進了自己的袖中。
這個動作讓蘇凝晚低垂的眼眸里,閃過一絲得逞的光。
皇帝看著她那副樣子,終于沒忍住,“你啊……”
轉(zhuǎn)過身對著一直躬身候在一旁的李德全,淡淡地吩咐,
“傳朕旨意。”
“從今日起,凝妃所需的一切藥材補品,由內(nèi)務(wù)府備齊,不必再走月例。另外,”
皇帝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蘇凝晚,眼神里帶著縱容。
“所有份例,雙倍供應(yīng)。其他的從朕私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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