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該喝藥膳了?!?
蘇凝晚聞著那熟悉的味道,皺了皺鼻子。
雖然身體好轉(zhuǎn)了,但她對這種健康卻不好喝的東西,依舊沒什么好感。
“知道了知道了,天天喝,我感覺自己都快變成一株人形藥草了?!?
她嘴上抱怨著,還是接了過來,捏著鼻子,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味道和往常一樣,帶著一絲絲草藥的甘苦,沒什么特別。
喝完湯,她繼續(xù)投身于她的香包大業(yè)。
可到了傍晚時分,那股熟悉的疲倦感,又悄無聲息地爬了上來。
起初她只以為是下午在院子里曬太陽曬久了,有些犯懶。
可漸漸地,她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連抬起手臂的力氣都像是被抽走了。
“奇怪…”
她靠在軟榻上,喃喃自語,“怎么又困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喉嚨里一陣發(fā)癢,忍不住低低地咳嗽了兩聲。
“娘娘,您是不是著涼了?”
寶珠連忙拿了條毯子給她蓋上,“都怪奴婢,不該讓您在外面待那么久的?!?
蘇凝晚擺了擺手,她覺得不是著涼。
那是一種從身體內(nèi)部升騰起來的無力感,和前幾日的感覺,如出一轍。
系統(tǒng),再幫我檢測一下。
經(jīng)檢測,宿主生命體征平穩(wěn),各項數(shù)據(jù)均在安全范圍內(nèi)。
那為什么我會這么累?還咳嗽?
根據(jù)數(shù)據(jù)分析,可能原因包括:初冬氣候干燥引發(fā)的呼吸道不適;宿主長期缺乏運動導(dǎo)致的身體機能下降----單純的懶。
“…”
蘇凝晚決定不再理會這個只會說風(fēng)涼話的系統(tǒng)。
裹緊了毯子,昏昏沉沉地又睡了過去。
此時的御書房,氣氛壓抑。蕭燁看著面前的一份奏折,眉頭緊鎖。
那是一份關(guān)于江南織造府請求追加預(yù)算的折子,文辭華美,引經(jīng)據(jù)典,洋洋灑灑數(shù)千,核心內(nèi)容卻只有兩個字:要錢。
往日里,他看到這種折子,最多也就是在心里聽著蘇凝晚的吐槽,嘲諷幾句便罷了。
可今天他只覺得一股無名之火,從心底直沖腦門。
“啪”的一聲,將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御案上。
一旁的李德全嚇得一個哆嗦,手里的墨錠都差點掉在地上。
“陛下息怒…”
“息怒?”
聲音里透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一群只知之乎者也、夸夸其談的廢物!國庫的銀子,都是大風(fēng)刮來的嗎?讓他們寫一份詳細的開支明細和預(yù)算規(guī)劃,就這么難嗎!”
李德全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他伺候皇帝多年,很少見陛下因為這點事,發(fā)這么大的火。
皇帝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胸中的煩躁感卻越發(fā)強烈。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從聽不見那個女人的心聲后,他的耐心好像就跟著一起消失了。
看什么都不順眼,聽什么都覺得刺耳。整個世界,都變得和這些奏折一樣,枯燥、乏味、面目可憎。
他停下腳步,看到李德全還跪在那里,頭埋得低低的。
“…起來吧。”他的聲音緩和了一些。
“謝陛下?!?
“朕…是今日心情不佳?!被实塾行┥驳亟忉屃艘痪?。
說完,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他堂堂天子,何須向一個奴才解釋自己的情緒?
可不說,那股憋悶的感覺,又堵在心里,上不去下不來。
他煩躁地揮了揮手,獨自一人走到了窗邊,看著外面沉沉的夜色,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少了點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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