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甜滋滋的糖水喝下去,那股暖意,從胃里一直流淌到心里。
心里那塊空落落的地方,好像被這點笨拙又帶著點霸道的溫柔,給填上了一點。
大雪封山,靠山屯徹底進入了“貓冬”時節(jié)。
生產(chǎn)小組的活兒,也徹底停了。
給國營飯店的貨送不出去,新的白菜也沒法從縣里運進來。
嫂子們天天聚在林晚家院里,一邊幫著林家干點零活,一邊唉聲嘆氣。
“這雪也不知道啥時候能停。一天沒活干,就一天沒工錢,這心里頭,慌得很吶?!睆埳┮贿吋{著鞋底,一邊念叨。
錢嬸也跟著嘆氣:“可不是嘛。剛嘗到點掙錢的甜頭,這天公就不作美了。”
這天下午,王秀蘭拿著個針線笸籮,走進了林晚的屋。
她脫了鞋上炕,把凍得有些發(fā)僵的腳,往熱乎乎的被窩里縮了縮。
“小晚,你看……這大雪封山,也不知道要封多久。嫂子們都犯愁呢。你說,咱們這冬天,還能干點啥活計不?”
林晚正拿著根炭筆,在一張舊報紙上寫寫畫畫,規(guī)劃著開春后生產(chǎn)小組的擴建方案。
聽見王秀蘭的話,她也停下了筆。
她看向王秀蘭的腳。
那是一雙典型的農(nóng)村婦女的腳,寬大,粗糙。
更讓她心頭一動的是,王秀蘭腳上穿著一雙自己做的棉布鞋,鞋面很單薄,腳指頭在里面凍得通紅,跟胡蘿卜似的。
林晚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她穿的是一雙厚實的棉窩窩鞋,里面還墊了一層軟和的東西,是前兩天她娘李秀英拿家里僅剩的一點棉花,絮了熬了半宿給她做的。
她腦子里突然“嗡”的一下,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
棉花……鞋墊……
她想起了點什么,在心里默念一句:“小瓜,打開儲物空間。”
好嘞,宿主!
一個只有她能看見的虛擬界面,在她眼前展開。
在一個角落里,靜靜地躺著一小團雪白的棉花。
那是上次完成“為女嬰正名”任務(wù)后,系統(tǒng)額外獎勵的二兩棉花,她一直沒舍得用。
林晚的眼睛,越來越亮。
這年頭布票金貴,棉花更是稀罕物。
村里人過冬,大多是穿單鞋,腳上套兩雙襪子,凍得跟冰坨子一樣,生凍瘡是常事。
要是……能有一雙又厚實、又暖和針腳又細(xì)密的棉鞋墊墊在鞋里,那該有多舒坦?
天這么冷,做棉鞋墊賣,肯定有市場!
而且,做鞋墊這活,納鞋底、飛針走線,不正是村里這些嫂子們最拿手的嗎?
一個全新的商機,在她腦海里迅速成型。
“嫂子!”她一把抓住王秀蘭的手,眼睛亮得嚇人,“我想到了!咱們有活干了!”
王秀蘭被她這副樣子嚇了一跳:“啥……啥活???”
林晚沒直接回答,反倒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嫂子,你這納鞋底的本事,是跟誰學(xué)的?咱村里,誰納的鞋底最好?”
王秀蘭雖然納悶,但還是老實回答:
“那還用說?當(dāng)然是王大腳家的那個巧珍嫂子。她納的千層底,針腳又密又勻,穿著走山路,三年都磨不壞一雙!就是她眼神不大好了,現(xiàn)在做得少了?!?
“做得少,不代表不會做!”林晚一拍大腿,
“嫂子,你現(xiàn)在就去,把巧珍嫂子還有村里幾個針線活最好的嬸子嫂子,都給我請過來!就說,我林晚要帶大家伙兒,掙點小錢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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