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xù)在密林中走了十天,幾乎都走了將近千里,卻依然看不到溪水的源頭。若不是每次上樹觀察的方向無誤,都要懷疑自己是否走錯路了。
“程師弟,我們還要這么走多久?”吳天風喘著粗氣問道。
這十天,小溪旁的道路更加難走了,為節(jié)省體力,他們不得不拄著樹枝前行。
程翎心中也急的冒火,他們一行七人,都走得如此艱辛,柳輕煙他們兩人,還帶著好幾匹疾風馬,又是怎么樣的場景?有時,他都恨不得傳訊給黑衣人,哥不追了,只要你讓輕煙好過還不行么!
但他知道這只是癡心妄想,黑衣人堅持帶著眾多馬匹,就是為防止被自己等人追上,而且他敢肯定,黑衣人能感覺到自己被追蹤!
程翎再次爬上一株巨木,極目遠眺,確認行進方向無誤。但就在他滑落到巨木的中段之時,眼角掃過發(fā)現(xiàn)一面如鏡子般的平緩湖面。
他大為驚喜,不待降落地面,在半空就對著眾人喊道:“湖,我看到很大一片湖泊,前方應(yīng)該是小溪的盡頭,我們快走出密林了!”
其余六人精神大振,疲憊的身軀陡然注入巨大力量,齊心協(xié)力,在密林中踏出一條泥濘的小路,披荊斬棘,一刻不停疾行兩個時辰,總算趕到溪水源頭。
眼前是一汪巨大的湖水,位于幾座高聳的山峰之間,峰壁林立,如刀削的竹筍直沖云霄。萬年的水流沖積,在山峰之間形成一條雄偉的峽谷,碎石林立,艱險難行。
這湖水正處峽谷中間,占地足有數(shù)百丈方圓,就仿佛是上天墜落的一汪清泉,潔凈清幽,不沾染一絲人世的塵沙。清澈的湖水碧波蕩漾,倒映著人的影子,不遠處幾口小小的地下泉眼噴吐著熱氣,煙霧裊裊中,離天又似近了幾分。
湖水依著峽谷緩緩流淌,在微風下拍打著岸邊巖石,發(fā)出輕輕的聲響,就仿佛是一章和諧寧靜的樂章。這鑲嵌在密林山頂?shù)奶斐兀~緲靜謐,不帶一絲的塵埃,仿佛是從未有人來過的圣地。
程翎捧起湖水輕嘗一口,淡淡的溫香沁入口鼻,仿佛母親的乳汁般,香甜異常。遙望遠處湖水長天共一色,程翎抑制住心中的激動:“只有在這人跡罕至的山脈深處,才能灌溉出那么肥沃密林?!?
殷絡(luò)瑤說道:“可即便找到溪水的源頭,這片湖水如此龐大,又如何判斷他們逃往何方?”
程翎說道:“放心,只要湖泊便搜索一番,定然能找到線索?!?
殷絡(luò)瑤總算反應(yīng)過來,說道:“你是說那名女修一路上都留下了線索,為你提供追蹤方向?”
“不錯,正是如此,不然我也不是神仙,怎么知道密林該從何方行走,也無法發(fā)現(xiàn)那條小溪?!?
殷絡(luò)瑤頓時松了口氣,說道:“那就好,至少說明她還活著。程師弟可想而知,這一路她經(jīng)過多少艱辛?!?
程翎痛苦說道:“我寧可這些痛苦都承受在自己身上,也不愿她受半點委屈?!?
其余四女聽了全都鼻子一酸,莫名的心中一疼,又有一絲嫉妒。能得程翎如此看重,那女子也不知幾生修來的。
當下,程翎便沿著湖面仔細搜尋起來,約摸過去小半個時辰,總算又發(fā)現(xiàn)了一片錦緞,按照上面所表述的方位,仍舊是前往正北方向。
他便沿著湖泊的邊緣繼續(xù)朝北方行進,但湖泊占地極廣,要繞到正北,需要繞行大半個湖面。越往前行,腳下的土地越發(fā)的松軟,沉積的淤泥越來越多,不僅是馬匹,就連人也難以踏足過去,七人唯有小心翼翼的牽馬而行。
走了一個多時辰,程翎猛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目光焦急的打量四周。他們已經(jīng)走到湖面的最盡頭,眼前茂密的森林中古木蒼天,腐爛的樹葉松針落在地上,堆積起厚厚的一層。
落曰時分,本應(yīng)是倦鳥歸林的時刻,但這樹林中卻有著死一般的寂靜,除了自己的呼吸,再也聽不見一絲的響動。這么大個林子,聽不見鳥叫蟲鳴,看不見雜草野花,幽幽落曰下,樹林中竟閃爍著淡黃的詭異光芒,點點發(fā)亮。
“啊......!”
程翎正打算放慢腳步,提醒眾人之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他連忙轉(zhuǎn)頭看去,只見落在隊尾的葉秋荷牽著的疾風馬直直往右側(cè)栽去,連帶著她的身體都失去平衡。
“啊”的叫聲方過,落葉松針下的沼澤地瞬間露出黝黑的大嘴,眨眼就吞沒了他們的身體。
“是泥沼死潭.....退,往湖邊靠近,葉師妹,抓住繩索,千萬不要松手!”
關(guān)鍵時刻,程翎一把扯過馬背上綁著的繩索,朝葉秋荷扔了過去。后者總算反應(yīng)過來,雙手死死抓?。?
程翎動作極快,刷的就沖了過去,借著繩索的助力一把抓住葉秋荷手臂,緊接著對身后的吳天風喊道:“三師兄,抓住我的雙腳!”
吳天風整個人撲倒在地,死命抓住程翎雙腳。身后殷絡(luò)瑤、楚玉露、金艷蓉、陸雪晴四女也連成一串,死命抓住吳天風不敢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