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對蔣天頌而也是如此,他在煩悶的時候,看到她就會暫時忘掉所有的不快。
“誰想了?”念初白他一眼,臉頰微微紅了,開門下車,走下去之后想了想,又轉過身。
恰好一陣夜風拂過,她站在臺階上,長發(fā)隨風擺動,朝著蔣天頌揮了揮手:
“我也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就藏在你的身上,你慢慢找吧!”
念初說完飛快地轉過身,順著臺階跑了,身影轉瞬消失不見。
蔣天頌一怔,被她這小女孩的舉動弄得有些驚訝,她在他身上藏了東西,什么時候,他怎么沒有感覺?
手已經下意識地翻找起自己的口袋,身上總共也沒多少能裝東西的口袋,很快就翻完了,一無所獲。
蔣天頌蹙眉,就在他開始懷疑念初那句話是真是假的時候,他忽然留意到,自己沒有戴表的那只手,手腕上多出了一樣東西。
一圈黑色的橡膠繩,帶著個小草莓的裝飾品,是個基礎款的女孩子的發(fā)圈。
來接念初的時候,她的確是扎著馬尾,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把頭發(fā)披散下來了。
蔣天頌想到什么,把手舉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股甜甜的女孩子發(fā)香。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男人出神地笑了下,眉眼里一股溫柔化開。
小草莓發(fā)圈套在他手腕上,跟他周身的氣質都極為迥異,但蔣天頌沒把它取下來,就那么放任在手上,讓它一直戴著。
蔣開山原本給蔣天頌遞了話,讓他晚上回蔣家一趟,估計是打算和他說蔣松和蔣天生的事。
蔣天頌原本是要去的,但現(xiàn)在,他忽然就沒那么想去了。
每次和蔣松見面都不太愉快,他今天心情難得很好,他不想破壞這份愉快。
至于蔣天生,老爺子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財產是爺爺的,爺爺想給誰都是他自己的事,他有權決定那筆錢的去留。
蔣天頌給蔣開山發(fā)了條消息,而后把手機關機,掉轉車頭,回了他自己的住處。
蔣家。
人口難得聚的這么齊。
蔣松,蔣天生一家人,還有原本在外省的蔣柏,以及蔣柏的四個兒子,還有成婚的那些人各自的妻子和孩子都來了,大家都坐在同一張桌子上。
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算好,他們不明白老爺這樣急著召集他們是為了什么,蔣開山也不開口,他想等蔣天頌到了再一起說。
手機叮咚響了一下,蔣開山拿起來看了眼,立刻就給蔣天頌撥去電話,另一邊機械音傳出,老爺子長長一嘆……
蔣柏一直留意著他表情,見狀心口一緊:“爸,您這么急著讓我們回來,到底是因為什么?”
蔣天渝緊跟著接話:“是啊爺爺,有什么話您就說吧,我這邊工作還忙著呢,今晚都不能過夜,出了這個門,立刻就得去機場?!?
其余人也紛紛附和,都是差不多的意思,他們忙,每個人都忙,不能在老爺子這耽擱太多時間。
蔣開山聽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辭,心口陣陣發(fā)涼,眼中止不住的失望。
他自問是個公平的大家長,對孫輩的這些孩子,每一個都給了應有的支持。
相比之下,因為意外沒走上他安排好的那條路的蔣天頌,反而是從他手里受惠最少的一個。
然而這些年,卻唯獨只有蔣天頌,惦記著他這個老頭子,會隔三差五地回來陪一陪他,跟他說說話。
至于其他人,完全是把他當成了銀行和提款機,只有遇著事和缺錢的時候才能想起來跟他示好,節(jié)假日沒有個消息也就算了,現(xiàn)在竟然連跟他說兩句話,都像是他在為難他們一樣了!
“門在那里,你們誰想走就走,老頭子我絕不攔著!”蔣開山沉下面容,劈手一指大門,他雖年邁,尸山血海里走出來的氣勢是在骨頭里的,驟然顯露,不怒而威。
嘈雜的人群當即安靜,眾人都不敢再開口,當然也沒人真敢離開,都忐忑地看著他。
蔣柏圓滑,堆著笑臉開口:“爸,您看您這是做什么,別再嚇著孩子?!?
蔣開山想著蔣天頌的態(tài)度,腦袋一抽一抽的疼,對蔣柏也沒了好臉色。
“我們蔣家的人,如果就這點小膽量,一句話就能嚇著,那也沒必要再活著了,養(yǎng)大了也不會有出息。”
他別有深意地沉著臉,威嚴的目光從在場最小的孩子身上,蔣天生帶回來的三個孩子身上一個個掃過。
三個孩子都還小,兩女一子,兒子剛生出來沒多久,被蔣天生妻子抱在懷中,兩個女孩則是忐忑這陌生的環(huán)境,膽怯地縮在她們媽媽身邊,頭都不敢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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