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jīng)黑了,淺水重炮艦正在返航的路上。
這一次楊凡把后套的衛(wèi)拉特聯(lián)盟鬧了個底朝天,充分的證明了,京營的實力。讓這些自信滿滿的臺吉們,清楚地知道,九原城不是那么好打的。
駕駛室后面的平臺上,兩門機炮已經(jīng)罩上了炮衣。平臺拉起了帆布頂棚。中間擺著一張折疊桌。
楊凡和張五典,霍氏、張鳳儀正在吃夜宵。
今天打了一天,也興奮了一天,都沒有吃飯,就是中午啃了幾張餅子。
今日讓張家人大開眼戒。原來仗還可以這么打。
張五典也是打老了仗的人,同時也是明末的學(xué)者型官員,親自主持過鑄造呂宋大銅炮和大將軍炮。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楊凡這等犀利的火炮。
「定遠伯,為何你的火炮射程要超過大明其他火炮這么多,性能這么先進?!箯埼宓湟苫蟛唤獾膯柕馈?
張鳳儀聞,放下手里的一塊鐵板尤魚,用餐巾紙擦了擦紅都都的嘴唇,也向楊凡看來。
「張公,大明的火炮容易炸膛,所以不能裝太多的發(fā)射藥。這是因為鑄造時,使用的是泥膜。而泥膜里面是潮濕的,不可能完全曬干。完全曬干就會開裂。所以,鐵水澆筑進去后,水分受熱成為水蒸氣,這些水蒸氣會在逐步冷卻的過程里進入炮體?!?
張五典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樣的話,炮體內(nèi)部就會有氣泡和毛細裂紋。降低了強度,容易炸膛?!?
「我的炮管是一整塊燒紅的鋼坯,先用水力鍛錘,把它反復(fù)捶打,加工成圓柱體。這樣,在捶打的過程中就會把鑄造過程中進入炮坯的氣泡擠出去,把裂縫彌合?!箺罘步忉尩?。
張鳳儀驚訝的問道:「那可是實心鋼坯子啊,內(nèi)部的炮膛怎么弄出來啊?!?
楊凡笑了笑,說道:「魯密銃的槍管怎么弄,我的炮膛就怎么弄。」
張鳳儀咋舌道:「一個槍管,要一個老師傅,用帶鉆頭的鋼柱,在鐵錘敲打下,一點點的鉆出來。熟練的老師傅也要一個月才能鉆出一根合格的槍管。楊大哥,你的炮那么大,誰有那么大的力氣啊?!?
楊凡說道:「人是不行,可是有蒸汽機啊。你也看到了這么大的船都能推動,鉆炮膛自然也是可以的。既然已經(jīng)有了動力,只不過需要些設(shè)備罷了?!?
張五典贊嘆不已,今日足足最大裝藥打了三百發(fā),主炮居然沒有炸膛,也算是奇跡了。
「張公,別看主炮沒炸膛,其實今日一天,就已經(jīng)快達到設(shè)計壽命了。這門炮的設(shè)計壽命是350發(fā)。這次回去,就會把主炮拆下來,送去檢測。換一門新的主炮上來?!?
張五典問道:「定遠伯,你為什么對西北這么感興趣,很多人都不理解。對大明威脅最大的不是建奴嗎。誰要是能收復(fù)遼東,何止封侯,封國公都是有可能的?!?
楊凡點點頭,他明白張五典的意思。于是他站起來,讓勤務(wù)兵抬來一個支架,掛起了一張地圖。
「張公您看,甘肅、寧夏、河套,漠南這塊類似豬肘子形狀的地方。有什么不同之處?!?
張鳳儀被逗得咯咯笑,這個比喻太形象了。因為剛好桌子上,就有一道東坡肘子。做的超級好吃,比張家自己家的做的好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