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狼似虎的海軍陸戰(zhàn)隊,立刻端著燧發(fā)槍步槍,挺著刺刀沖進船艙,開始挖地三尺般的搜索起來。其他幾條船上也立刻被士兵占領(lǐng),開始搜索。
這些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都是搜索海盜船慣了的。干這個自然是手到擒來。哪里容易藏東西,什么東西放在那里,閉著眼睛都能找到。他們的效率之高簡直令人發(fā)指。
毛大看著不斷從船艙里搜出來的東西,眼皮直跳。很多藏在隱秘地方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都被找出來了。成箱的金銀首飾,還多還帶著烏黑的陳年血跡。一麻袋一麻袋的人參和鹿茸、熊膽、熊掌、成捆的紫貂皮張,還有東珠、沙金。
毛大有一種被人洗劫一空的感覺。這些兵簡直比土匪還土匪,全部都掏出來了,而且時間非常短。
也難怪他吃驚,這些兵帶著金屬探測器,自然藏得多深,都能找到。最后幾個兵押著文氏抱著孩子走上甲板。
“百戶大人,這位夫人手里的皮箱不肯給我們檢查。老爺有令不得冒犯婦女,我們不敢用強?!币粋€小旗官大聲說道。
毛大連忙說道:“這位錦衣衛(wèi)兄弟,這是毛帥的側(cè)夫人和公子,還請看在左都督和定遠伯同朝為官的面子上,行個方便?!?
范疇摸著下巴,老爺手下做事,沒人敢法外徇私。
“你們這些東西,幾船加在一起,我估計都值五十萬兩白銀了吧。”范疇說道。“東江鎮(zhèn)一年軍餉才四十萬兩,你們的錢是哪里來的,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是送到那里去的。物主是何人?!?
毛大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根本沒法回答。這可真是人贓具獲。
今年十月開始,朝廷停發(fā)東江鎮(zhèn)軍餉。毛文龍上書皇帝,“東江無糧矣。草根樹皮,遍山淘盡,如知我饑,乘機相犯……”
今歲錢糧,部與布政司俱不肯發(fā),要將往年多領(lǐng)者扣算。然臣以十余萬之乘,而受四十萬之餉,無衣無食,吁告九重,今反以二萬八千為額,復(fù)將上年領(lǐng)過錢糧,扣作今年糧餉,而呼庚呼癸之眾,速絕氣于今日也。
-----《毛文龍為三軍命若懸絲疏》
現(xiàn)在居然被定遠伯搜出價值五十萬兩的財貨。這讓毛大怎么說。
范疇俯下身子,用手指捻起一根金釵,做工十分精美,還鑲嵌著東珠??墒屈S金部分暗淡無光澤,還有黑色的陳年凝固的血污。
范疇臉色越發(fā)冷峻,他就是遼陽人,遼東失陷后逃亡入關(guān)的,成了流民,后來第一批加入了楊凡的興禾團練。
“毛大將軍,這些帶血的首飾,是哪里來的。”
毛大一哆嗦,嚅囁不敢。
鑲嵌東珠的首飾只有一個來源,那就是遼東。至于為什么帶血,就不用解釋了。
范疇怒吼一聲,“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通奴。”
毛家的人一個個股栗不止,這個事情捅出來,可是大禍?zhǔn)隆?
陛下把毛文龍放在東江,是讓他打擊建奴的??擅胰耍尤缓蜄|奴私下做買賣,這些帶血的首飾,只能是建奴屠殺遼東百姓的來的。
建奴需要什么,是火藥,糧食,還是布匹、食鹽。甚至是鐵器、軍械。
這些內(nèi)幕要是抖出來,京城肯定大地震。
范疇轉(zhuǎn)向文氏,臉上如同寒冰般的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夫人手里的箱子,里邊裝的是賬本吧?!?
文氏盡管害怕,還是盡量鎮(zhèn)定下來。今日之事,被定遠伯拿住了把柄,已經(jīng)不能善了了。她失望的撇了這些平時吆五喝六的武夫們一眼。平時一個個的在東江鎮(zhèn),趾高氣昂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今日對上定遠伯,一個個的被拿捏的像是嚇破膽的老鼠。
到最后,還要我一個婦道人家出面解決。真是一群廢物。
文氏施了一禮,平靜的說道:“妾身有個請求,能否讓我見定遠伯一面。有些話,不方便在這里說?!?
說完,文氏的手不引人注意的伸出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