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疇說完話,把臉一板,抓起毛錦胸襟,掄開胳膊左右開弓,就是一頓大嘴巴。把毛錦抽的眼冒金星,摔倒在甲板上。撲哧一聲吐出一顆牙齒。
“要是毛帥本人,貴為左都督,自然可自稱軍門。你一個毛家的養(yǎng)子,實際上就是個家奴,毛帥賞你個總兵還是副的。你有什么資格自稱軍門,你自稱鎮(zhèn)臺也是僭越了。記下來,毛承祿愈制,自稱軍門?!?
“諾!”身后一個總旗,立刻掏出小本本,拿出毛筆在嘴里舔了一下,開始記錄,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如何如何。在場人都有哪些人。
軍門在明代是稱呼總督和巡撫的(明代督撫同級)。級別不夠,是絕對不能稱為“軍門”的。總兵可以稱軍門,是毫無道理的,總兵只能稱為“鎮(zhèn)臺”。即使到了清朝,總兵也必須掛提督軍務的職銜才可以自稱軍門。
但明末早已文恬武嬉,很多規(guī)矩早已不會嚴格遵守了,部下私稱無法阻止,就像我們不能限制別人在酒桌上尊稱某位副經(jīng)理作“經(jīng)理”一樣。
毛承祿的左協(xié)副總兵其實就是掛名,他的實際職務就是個參將,負責統(tǒng)帶毛文龍的三營家丁。一個實職參將,自稱軍門確實過于狂妄了。他本來想嚇住錦衣衛(wèi),結果人家根本不吃這套。
但錦衣衛(wèi)拿這個找事,誰也說不出來什么。報上去,問個僭越罪,搞不好腦袋也沒了。
當然,崇禎此時還要用毛文龍牽制圓嘟嘟,自然不會真的收拾毛承祿,但背個處分是少不了的。
看到毛錦被打,東江鎮(zhèn)的家丁也是驕狂慣了的,立刻拔刀的拔刀,舉槍的舉槍。氣勢洶洶的就要上來。其他幾條船上的眾人也立刻鼓噪起來。
楊凡只是帶著笑看戲,并不說話。茗煙看看楊凡,一揮手,說道:“機關炮開火,把他們的桅桿打斷?!?
此時,大船上船頭和船尾的兩挺重型加特林機關炮,開火了。
密集的子彈在旋轉的槍管下,就像是一條火龍沖出,火線撞擊在主桅桿上,直接把船上的主桅桿直接打斷。
一時間木屑紛飛,落了眾人滿頭滿臉都是,十分駭人。
眼看著臉盆粗的主桅桿,在機關炮的火舌舔舐下,被掏空折斷,轟的一聲倒進水里,船上一片尖叫。
有幾發(fā)子彈,擊穿了甲板,打進船艙里。文氏抱著兒子,被流彈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fā)抖。從彈孔處漏進來的陽光中,船艙的灰塵在光柱里飛舞。
如此駭人的火器看的文氏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范疇上前一步,嚇得毛家眾人紛紛后退。
“毛大,我知道你,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反抗錦衣衛(wèi)的檢查。天子親軍,可不是你們東江鎮(zhèn)的營兵。魏督公我們都扳倒了,你們算什么東西,也敢在錦衣衛(wèi)面前拔刀,想誅滅九族嗎?!狈懂犚宦暣蠛稹?
頓時,毛家的家丁們嚇得面如土色。
毛承祿臉色變幻,最終不敢放肆。無奈的一揮手。眾人紛紛把刀槍扔在地上。
范疇一揮手,說道:“搜查,看看船上都裝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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