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顥搖了搖頭,從懷里摸出一個青瓷罐,說道:“把右手腕伸出來給我看看?!?
聽到這話,沈昭先是一愣,隨即乖乖將右手袖子往上卷起。
只見她羊脂白玉般的手腕上,赫然有一處明顯的擦傷。
盡管未破皮,但周圍紅腫得厲害,看上去觸目驚心。
那是寶丫頭撲倒她時擦傷的,如此細微之處,沒想到崔顥竟留意到了。
崔顥輕輕握住她的手,動作輕柔地將藥粉灑在擦傷處,抬眼問道:“剛才拿刀的時候,有沒有害怕?”
沈昭眼里閃過一絲波動,緩緩說道:“當時不覺得,但現(xiàn)在回想?yún)s有些害怕。”
崔顥頗為自責,語氣低沉地說:“是我不夠強大,連累你跟我一起受苦。”
說完,他低下頭去,繼續(xù)認真為她擦拭傷口。
沈昭反握住他的手,笑容溫婉地說:“這世上總會有人教我們成長,雖然方式不值得感謝。我爹常教我和哥哥,不能做善良的綿羊,而是要做仁慈的獅子。他人若是好人,那恰巧我們也是。他人若是壞人,我們就要有足夠的手段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崔顥抬起眼,撞進一雙灼熱的眼眸,耳邊都是她的輕聲細語。
“喻之,我們生來就是高山,并非溪流。站的越高,風就越大,我能與你一起享受富貴,自然也能與你共甘苦。在我看來,大皇子就像是蒲牢,嗓門大,但膽子小,見到比他還大的魚就只會躲開。他雖然占了個龍子龍孫,其他沒什么可怕的。”
崔顥被她狹促的話逗笑了,蒲牢是龍九子的第四子,傳說是龍與蛤蟆所生,平生喜好鳴和吼,聲音洪亮卻膽小。
也就是沈家嫡女的出身,才敢這樣調(diào)侃皇子。
“若是成安在這,估計會說大皇子像赑屃。”
沈昭也“噗呲”一聲樂了,哥哥八成會說大皇子就是個龜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