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夫人帶著一眾丫鬟和小廝急匆匆地趕到輦子街,在街角處恰好遇見剛從賭場接兒子回來的秦家夫婦。
秋娘的大哥秦方被打的鼻青臉腫,嘴里還不停地嘟囔著:“爹、娘,兒子本來想用崔家的銀子狠狠賺一把,讓你們和妹妹都過上好日子??烧l曾想,賭場里的那幫混蛋竟然合起伙來騙我,害我輸?shù)囊凰俊K麄兙褪强丛奂覜]人,所以才敢這樣欺負(fù)我。還好有崔大人及時趕到,否則兒子真要被他們活活打死了?!?
秦父氣得雙手直發(fā)抖,老兩口就這么一個寶貝兒子,舍不得罵也舍不得打,只能高聲怒喝:“我不讓你賭,你偏不聽,挨打也是活該!崔府給我們一百兩銀子,是讓我們離開京城安置家業(yè)的錢。你倒好,全拿去賭了,今后我們一家人該怎么生活???”
面對父親的斥責(zé),秦方自知理虧,只好低聲下氣地說:“要是實在沒辦法,就只能再找崔大人多要些銀子。他對秋娘那么好,不至于連這點銀子都舍不得出吧?!?
秦家只是普通人家,靠擺攤賣菜為生。
一家人雖然日子過的不寬裕,但還能維持基本生活。
奈何秦方沾上了賭癮,只要家中稍有積蓄,他就會迫不及待地拿去賭博,讓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雪上加霜。
為了幫秦方還債,老兩口只能四處借錢,生活越發(fā)艱難。
后來家里實在揭不開鍋,秋娘才不得不出去擺攤賣面。
好在秋娘天生麗質(zhì),性情溫和善良,深受周圍鄰里喜愛,大家都愿意照顧她的面攤,生意也漸漸有了起色。
見妹妹掙了些銀子,秦方心生貪念,又開始偷偷摸摸從家里拿錢,再跑到賭場里揮霍,結(jié)果欠下巨額賭債,無法償還。
哪想有個冤大頭看上妹妹,愿意替秦家還債,還是個大官。
秦方有了依仗,手腳越發(fā)不干凈,更肆無忌憚地伸手向妹妹要錢,甚至還將崔府給的安家銀子都偷出去賭。
在他看來,崔家能幫一次,就能幫無數(shù)次。
那大官就是他的財神爺,只要提到妹妹,他總能出手相助。
崔大夫人聽到他們的對話,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幾乎要暈過去。
兒子竟然因為這樣的人家得罪沈家,真是好日子過夠了!
她大步走到秦家人面前,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我是崔少卿的母親,他人在哪?”
秦家三口頓時被嚇得呆若木雞。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會在崔大人的母親面前說出那些話,尤其還伸手向崔家要銀子。
見三人默不作聲,崔大夫人氣急敗壞地說:“快去把大公子給我叫過來!”
她身后的小廝聽到命令后,急忙轉(zhuǎn)身朝著巷子深處跑去。
秦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嚇得雙腿發(fā)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
“請夫人恕罪,小兒剛才只是隨口亂說,不能當(dāng)真?。 彼o張得聲音都顫抖起來。
崔夫人冷冷看著秦父,皺眉說道:“老人家請起,你這樣跪著,等會兒少卿來了,還以為我故意欺負(fù)你呢?!?
大丫鬟秋蓉見狀立刻將秦父扶了起來,“老人家,您快些起來吧。您不是我們崔府的家仆,不必行此大禮?!?
秦方看著一身貴氣的崔大夫人,也膽顫的很,哆哆嗦嗦地道歉:“夫人,我剛才確實是昏了頭,說錯了話,您別往心里去?!?
崔大夫人冷哼一聲,不想再說話,只等兒子過來。
不多時,崔顥便帶著同樣鼻青臉腫的崔少卿過來,秋娘緊隨他倆身后。
崔大夫人看見兒子的慘狀,立刻無比心疼,關(guān)切的問:“我的兒,你怎么讓人打成這樣!疼不疼,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崔少卿不好意思說,崔顥替他回答:“剛剛沈尚書夫婦都來了,人是沈成安打的?!?
崔大夫人捧著兒子的臉左看右看,又拿出手絹給他擦臉,氣憤地說:“他們就算不滿意也不能打人?。≡蹅兇藜矣植皇遣恢v理的人家,有什么不能說的?”
天下母親護(hù)犢子的時候都一樣,崔顥見怪不怪,接著說道:“是少卿不分青紅皂白的責(zé)怪阿昭,說阿昭欺負(fù)秦姑娘,沈成安氣不過,才動手打的少卿。”
崔大夫人聽罷,也知道是兒子把沈家人氣極了,點著崔少卿的腦袋責(zé)怪道:“做事不長腦子,沈尚書凌駕于六部尚書之上,平時和氣是給你面子,你還真當(dāng)人家是軟柿子啊?這次你可是捅了馬蜂窩,明日讓你爹出面,帶著你到沈府負(fù)荊請罪,說什么都得讓沈家人消氣。”
崔少卿看了看母親,沈昭要換親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崔顥直接替他把話說開了,“沈尚書說少卿配不上阿昭,要換親?!?
“換親?”崔大夫人直接懵了,“換誰?”
崔顥:“換我?!?
-->>崔大夫人:
自家兒媳婦怎么被小叔子偷了?
崔少卿趕緊哀求道:“娘,阿昭肯定是一時氣昏頭了,她自小就喜歡我,不可能換親的。娘,您幫我求求父親,只要阿昭能消氣,讓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