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一點(diǎn),你修煉了多久?”他打開茶壺蓋,說道。
“二十年了,師父?!?
“這一點(diǎn),恰恰是最難的?!编嵉勒f著,雙手以現(xiàn)在的秦心舟都無法看清的動(dòng)作,開蓋,倒水,潤茶,倒茶葉一系列的操作。
只覺得再一睜眼,一壺冒著熱氣靈氣的靈茶,已經(jīng)好了。
“你這元嬰瓶頸,也在這清心訣之上了吧?!彼怪杷f著。
“是的?!?
鄭道凝視著茶水,仿佛過去種種,都在這茶水上顯現(xiàn)出來。
“師父,溢出來了?!?
“啊?噢噢。”鄭道恍然,一拍桌,那些逸散的茶水便化為虛空之氣,彌漫在一寸小屋中。
“可有信心,在元嬰期執(zhí)掌大道宗?”鄭道一,卻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炸在秦心舟耳畔。
他眨了眨眼,兩人面前的茶水香氣飄。
隔著熱氣,兩雙眼睛對視著,許久秦心舟才反應(yīng)過來,“這,我。。”
“你看,又這樣了。”鄭道搖搖頭,抿嘴一笑。
“可是我比我修為高的還有許長老,蘇長老他們啊,而且我。。?!?
“這一點(diǎn),正是你要克服的啊?!编嵉罃[擺手,強(qiáng)制打斷他的話。
秦心舟凝視著面前的清茶,一不發(fā)。
“呼?!编嵉蓝似鸩璞?,吹了吹熱氣,“還記得你當(dāng)初怎么遇見的我么?”
“徒兒怎能忘記,我在魔髓窟內(nèi)差一點(diǎn)就見不到師父了?!?
“有始有終是好事,但是不能只有始有終,這一點(diǎn),我也希望你能記下。”鄭道一口飲下,爽快一聲。
“徒兒不懂?!?
鄭道沉默了。
多年之前他也是這樣拜在他的門下的。
“你可知為師活了多久了?”
“不知。”
“我也不知了,只知道當(dāng)年隨便一逛,便是一處靈氣旺盛之地,隨便喝一口水,那靈氣就在身體內(nèi)傳至各處,隨便在野外打一只野獸,吼,那更是別說。”鄭道一憶往昔,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微笑。
秦心舟不語,只是看著清茶,安靜傾聽。
“你不一樣,你還年輕?!编嵉揽粗匦闹?,搖搖頭。“我們終究是人,而非仙,更何況仙亦有生死,天地亦有?!?
秦心舟雙手攥著拳,低低說道:“師父。。?!?
“哎,你看看你看看,現(xiàn)在跟你小時(shí)候一模一樣?!编嵉佬χ?,伸手擦拭了他的眼角。
“這一點(diǎn)你就不如你的小師弟,他知世上有生死,生離死別是常態(tài),哪怕是我,也是一樣。”
“可是師父。?!?
“哎,這就是你最后的一點(diǎn),看的為師重,是好事,但是不能太重,不然你的頭上總有我的陰影?!编嵉拦恍?。
“大丈夫在世,應(yīng)當(dāng)做一番大事業(yè),而不是在家里因?yàn)殚L輩的離去暗自神傷,你是男子漢誒。”
“你至結(jié)丹境的速度比我當(dāng)初都快,偏偏被這一絲心魔纏住了無法寸進(jìn),你明明知道的呀?!?
秦心舟吞了一口口水,“是,我知道,師父。”
“修仙者自是得天獨(dú)厚,得到了常人所不能的得到的,亦要接受常人所不能接受的?!?
“我已為你打點(diǎn)好了,只要你一入元嬰,大道宗的宗主就是你?!?
“你做我的大徒弟的這段時(shí)間,是我最開心的一段時(shí)間,也是大道宗最好的一段時(shí)間,我相信你可以帶領(lǐng)大道宗走向一段全新的高度?!?
香氣漸少,秦心舟更是一動(dòng)不動(dòng)的站在原地。
“哎,聽著沒?!编嵉揽嘈σ宦?。
“徒兒,知道了?!?
“還有你曉真師弟,艾綾師妹,曉真他在下界吃了不少苦頭,平常能幫則幫。艾綾么,我其實(shí)是想幫你收下這個(gè)徒兒的,不過看你沒有收的心思,我就索性一并收下了,以后你固然是大師兄,也算是他們半個(gè)老師了。其他倒沒有什么了,只一點(diǎn)切記,看人要看心,你可記下了?”
“徒兒記下了。”
“快喝吧,茶要涼了?!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