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姐…救,救命!”
白沐風(fēng)抓住這短暫的間隙,發(fā)出虛弱的、帶著哭腔的求救。
他艱難地從盧彥澤身下掙扎著抬起頭,額角被打破,嘴角滲血,臉上青紫一片,混合著濺上的冰激凌,看起來凄慘無比。
他手里緊緊攥著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示著正在通話的界面——正是打給姜苒的!
“盧彥澤!你冷靜點!!”
姜苒看著白沐風(fēng)凄慘的模樣,又急又怒,聲音都在發(fā)抖。
“你誤會他了!他說看到楠楠一個人在幼兒園門口很孤單地在等,怕孩子出事,才順路帶她來這里吃點東西等我!”
“好心?!”
盧彥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猛地站起身,指著地上裝死的白沐風(fēng):
“姜苒!你睜大眼睛看看!他冒充老師!他騙過了幼兒園老師接走了楠楠!這叫好心?!這叫處心積慮!這叫圖謀不軌!”
“你他媽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心?!還是你跟他根本就是一伙的???!”
“你胡說八道什么!”
姜苒也被他惡毒的指控激怒了。
“幼兒園老師是疏忽了!小白他解釋了!他只是想幫忙!他怕你趕不及孩子害怕!”
“盧彥澤,你就是借題發(fā)揮!你就是想報復(fù)他!”
兩人的爭吵激烈異常,都認為自己站在絕對正確的一方。
盧彥澤認定白沐風(fēng)居心叵測,姜苒則認為盧彥澤過度反應(yīng)、公報私仇。
就在兩人爭執(zhí)不下、劍拔弩張之際——
“唔好痛頭頭好暈”
地上的白沐風(fēng)突然發(fā)出一聲極其痛苦的呻吟,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緊接著頭一歪,雙眼緊閉,整個人徹底癱軟在地,一動不動了!
“小白!小白你怎么了?!”
姜苒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過去,她驚恐地撲到白沐風(fēng)身邊,焦急地拍打他的臉。
“小白!你醒醒!別嚇我!”
白沐風(fēng)毫無反應(yīng),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
“他暈過去了!肯定是剛才被打的!”
姜苒猛地抬頭,看向盧彥澤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失望和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瘋狂。
“盧彥澤!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是殺人兇手??!”
就在這時,楠楠從游樂園出來,看到現(xiàn)場混亂的樣子有些害怕,抱著洋娃娃哭了起來。
她此刻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哭泣的女兒,也顧不上和盧彥澤繼續(xù)爭吵。
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白沐風(fēng)不能出事!尤其是在公眾場合被她丈夫打成這樣暈過去!否則輿論會殺了她和她的公司!
“快!幫我叫救護車!”
姜苒沖著嚇呆的店員嘶喊,同時手忙腳亂地試圖扶起白沐風(fēng)沉重的身體。
盧彥澤站在原地,他第一次見到姜苒如此失控的樣子。
可卻是為了這樣一個混蛋!
一時間,他只覺得一股冰冷的、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間將他吞噬。
“媽媽”角落里,楠楠小小的、帶著無盡驚恐和委屈的哭聲,微弱地響起。
姜苒的動作似乎頓了一下,她飛快地看了一眼女兒,眼中閃過一絲掙扎和痛苦。
但下一秒,她看到白沐風(fēng)“毫無知覺”的樣子,那絲掙扎立刻被更深的恐慌取代。
“楠楠乖,媽媽媽媽送白叔叔去醫(yī)院!你去找爸爸!”
她語無倫次地對著女兒喊了一句,然后幾乎是半拖半抱地,將白沐風(fēng)沉重的身體往店外挪,對著匆匆趕來的店員喊道:
“快!幫我抬一下!送他上車!去醫(yī)院??!”
她甚至沒有再看盧彥澤和女兒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昏迷不醒”的白沐風(fēng)身上。
她將白沐風(fēng)抗上車,隨后,車子發(fā)出一聲尖銳的鳴笛,如同逃命般,絕塵而去!
冰激凌店里一片狼藉。
翻倒的桌椅、融化的冰激凌,還有驚魂未定的店員和顧客。
以及,站在狼藉中央,渾身散發(fā)著死寂般冰冷的盧彥澤。
楠楠縮在角落里
盧彥澤緩緩地、極其緩慢地轉(zhuǎn)過身,看向他的女兒。
父女倆的目光在空中交匯。
楠楠大大的眼睛里,盛滿了被全世界拋棄的驚恐、茫然和無助。
那一刻,盧彥澤心中那座名為“家”的,徹底坍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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