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只要順著瑾兒便好,不過是讓她說兩句發(fā)發(fā)牢騷罷了,何必較真?
趕走了那兩個礙眼的,壓在心頭的濁氣忽的就散了,連呼吸都覺得順暢了許多。
云岫這才發(fā)覺,原來有脾氣就發(fā)出來,有委屈就說出來,竟是這般痛快!
“滾!”
一旁的玉珠學著云岫方才的語氣,捏著嗓子喊了一聲,說完自己先樂了,眉眼都彎了起來,眼里閃著興奮的光。
她家小姐打小就像個軟柿子,不管被誰拿捏、受了多少委屈,都只會默默忍著,從不生氣,更不會反抗。
玉珠為此不知操了多少心,日夜擔憂她哪天會被人欺負到骨頭都不剩。
這下可好了!小姐敢跟賢王爭辯,還敢冷著臉說“滾”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她連想都不敢想!
玉珠滿眼欣慰:“小姐您總算硬氣起來了!就該這樣!咱們又沒錯,憑什么由人拿捏?不高興就發(fā)脾氣,受委屈了就說出來,挨欺負了就打回去!”
她亮了亮拳頭:“看誰還敢招惹你!”
云岫聽著她的話,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輕輕撫上小腹,眼底暖洋洋的——是啊,為了孩子,也為了她自己,往后再也不要做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她窩囊了二十多年,斷然不能讓孩子跟著她一塊窩囊過活!
可惜如今距離事發(fā)已過去一天一夜,以云瑾的性子,所有能指向她的證據(jù),恐怕早已被清理得干干凈凈。
倘若當時就能封鎖現(xiàn)場,或是對安國寺上下進行徹查,或許還能找到她害自己的實證。那樣一來,不僅能為自己討回公道,更可伺機反將一軍。
但云岫也沒有太過糾結(jié)于此,如今孩子沒事,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大抵是頓悟了什么,云岫感覺身子都輕盈了很多,疲憊感瞬間襲來。
她倦得連指尖都懶得動彈,由著玉珠攙扶進里屋,頭剛沾枕便沉入了黑甜鄉(xiāng)。
這一回,她沒夢到惡犬追咬,也沒夢到冰冷的河水,反倒墜入了一片暖融融的夢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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