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摔跤,田貴梅扭到了腰,就一直躺在床上休養(yǎng),連下地都困難。
而從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蔡菊香,卻像變了個人似的,心腸硬得很。
除了保證她餓不死,其他一概不管。
田貴梅想要上廁所,還得自已撐著挪下床,那滋味,別提多痛苦多狼狽了。
她不是沒嘗試過跟她鬧,還大聲地喊救命。
可外人一來,蔡菊香馬上就變了個樣,裝成可憐巴巴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惹得旁人都以為她在欺負蔡菊香。
氣得田貴梅好幾次差點沒活生生暈了過去!
偏偏這幾天兒子忙,又不在家,田貴梅想要找人撐腰都讓不到。
好不容易等到吳大松回來了,她緊緊抓住兒子,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吳大松聽得額角青筋直冒。
“她真的那樣對你了?”
田貴梅一拍大腿,就嚎道:“我還能騙你不成?你看看我這腰…哎喲…現(xiàn)在動一下都疼得要命!她還不管我死活!丟我一個人在床上!”
吳大松聽得胸口劇烈起伏!
她怎么敢這樣對他母親的?
那天不是已經(jīng)找她談過話了嗎?他都答應了以后讓她和兩個閨女通桌吃飯,她還有什么不記的?
拳頭捏得咔咔作響,吳大松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道:“娘!你放心,我今天一定要讓她給你個交代!”
話音剛落,就看到蔡菊香正好抱著個罐子從外頭走了進來。
蔡菊香對上吳大松憤怒的目光,腳步微頓了頓,隨即,她神色平靜地收回目光,徑直就要往廚房走。
“站?。 币娝郎蕚渚瓦@樣走了,吳大松氣得大喝了一聲,“你沒看見娘躺在床上?進來連聲招呼都不打,你眼里還有沒有長輩!”
大丫二丫大概是意識到了危險,緊緊地挨著蔡菊香,小小的身子瑟瑟發(fā)抖。
蔡菊香轉(zhuǎn)過身,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表情。
“我眼里當然有長輩,不過…”目光掃過田貴梅,她頓了頓,繼續(xù)道:“那也要看這個長輩值不值得我尊敬了。”
聽到這話,田貴梅頓時就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尖聲道:“大松你聽聽,你自已聽聽,她說的是什么話?”
吳大松心頭火氣越燒越旺,她指著蔡菊香怒道:“娘腰傷成這樣,你身為兒媳不伺侯就算了,還故意刁難?讓你攙扶她起來上廁所,你都推三阻四的,你安的什么心?”
“我安的什么心?”蔡菊香忽然笑了,只是笑意卻未達眼底,“我孩子差點餓死了,憑什么讓我去伺侯企圖餓死我孩子的人?”
“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了,你能不能別老揪著不放?”
吳大松一臉失望地說道,神情顯得不耐煩極了。
她一個連兒子都生不出來的人,自已對她還不夠忍讓嗎?
為了這點小事,她至于這么斤斤計較嗎?
“過去的事?”蔡菊香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吳大松!傷口不在你身上,你當然覺得不疼!我和孩子身上的傷還沒好全呢!你娘躺在床上你知道心疼了,我和孩子餓得在田里到處翻東西吃的時侯,你又在哪兒?!”
“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忍讓?你讓什么了?是讓你娘磋磨我和孩子,還是讓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活該被你們作踐到死?!我告訴你,從你對我和孩子不聞不問,任由你娘想餓死我們那天起,我倆就沒有什么情分可講了。”
要不是還要在家屬院里生活,她連面子功夫都懶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