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觸感像一把生銹的鉤子,猛地將秦楓的意識從無盡的海渦里拖拽出來。
沒有咸澀海風(fēng)的吹拂,沒有蒸汽巨輪低沉的、如同大地脈動般的嗡鳴,更沒有女兒秦湖清亮的呼喝或是小開兒曾經(jīng)含混不清的撒嬌軟語。什么都沒有。
手!
秦楓猛地低頭,攤開自己的雙手。掌心汗?jié)耩つ?,但那并非海水或機(jī)油,而是純粹的、因緊張或噩夢沁出的冷汗。
手指纖細(xì),干凈,沒有任何常年持弩握刀、沾染血腥的粗糙老繭,更沒有在無數(shù)個不眠之夜觸摸冰冷的圖紙和模型留下的刻痕。光滑得有些過分,透著一種蒼白無力的、屬于普通年輕人的軟弱。
不是那雙能指點萬里海疆、能撫慰國朝重器的“國師”之手。它們現(xiàn)在,似乎只配用來敲打鍵盤,或者笨拙地簽下一份份賣不出多少錢的保單。
“夢么?”
一個嘶啞的聲音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連他自己都驚了一下。
下一秒,一個無比世俗、卻又無比真切的念頭如同冷水澆頭,瞬間讓他脊背發(fā)涼。
保險金!那該死的系統(tǒng)保險金呢?!
他被這個念頭激得幾乎從床上彈起,摸索著抓起床頭充電的手機(jī),冰冷的屏幕觸感更像一盆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