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圈專門有高手把守的圍欄之外,廣場剩下的大半?yún)^(qū)域內(nèi),則劃出了十幾個展覽的分區(qū),布置了教育、工礦、農(nóng)業(yè)、食品、工藝美術(shù)、園藝等各種展品,相當于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博覽會。
通過琳瑯滿目、數(shù)以萬計的展品,以及專門用改良版儒釋道角度進行解說的宣傳人員,無論前來參觀的人身份見識如何,都能從中取得不少收獲,開闊眼界,不再拘束于某種落后狹隘的思想。
至于這場博覽會在仍屬于隋朝控制區(qū)的大興城召開,是否會受到楊廣阻攔的問題,趙青在用“他心通”在大興宮旁若無人地閑逛感應(yīng)了一番后,表示并不需要過多考慮。
原因很簡單,就算被一堆奸佞之臣欺上瞞下,收買完了親信左右,但楊廣本人畢竟才剛在雁門關(guān)吃了大敗仗不久,尚有不少智慧留存,敏銳地意識到了隋朝即將滅亡、無可挽回的命運。
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找不到可信可用之人的他早已對未來絕望,只能放棄掙扎,醉生夢死地麻痹自己,在仍屬于自己的這片小天地內(nèi)幻想著當年的威震八方。
由于打算享受一天是一天,楊廣明明打聽到趙青這個“賊首”就在城內(nèi),也故意用嚴懲提及此事者的方式禁止手下去刺激她,只想在最后的時光內(nèi)安逸一些,不愿提前惹事遇上意外。
不提幻想在新朝當上另一個陳后主的楊廣,把視角轉(zhuǎn)回到博覽會的場地,只見廣場外面停滿了馬和車,人頭攢動不已,大量遠道而來的游客,本地的官員貴族、富商小販,數(shù)以百計在外面等待其主人的仆從車伕,各自喧嘩說話,談得興致飛揚。
當負責維持秩序的雷九指宣布可以入內(nèi)后,人人神情興奮,各自成小群大群,快速涌入其中,一邊談笑,一邊對特別矚目的東西指指點點,駐足觀看,細作評估研究。
最引人注目的那片區(qū)域,無疑是兩張展開的巨大幕布,以及其對面齒輪不斷轉(zhuǎn)動、傳輸膠片,投映出黑白色影像的兩臺電影放映機,雖然畫質(zhì)很是一般,但仍然讓初次見識此物者震撼之極,懷疑這里面用上了仙法。
……
東大寺位于大興城正東、東市之南的位置,規(guī)模宏大,在整片關(guān)中之地均名聲顯赫,本身與凈念禪院關(guān)系很近,且附近就是慈航靜齋屬下的玉鶴庵,因此被選中作為了佛門此次比試中開壇講法的場所。
沿著中軸線成外殿排列的配置,自院門而內(nèi),殿閣交錯,十多座殿堂高低有序、松緊閉合,襯托出各殿的特色,如若樂章,醞釀出主殿摩尼的高潮。
摩尼殿構(gòu)造奇巧,為全木構(gòu)建筑,寬九間,進深七間,歇山重檐四面各出單檐歇山的抱廈,尤有特色者,是柱頭上的斗栱出跳四層,大梁以四跳的斗栱支撐,構(gòu)造簡明有力;
殿頂組合豐富美觀,殿身有內(nèi)外兩周列柱,高出群殿之上,足有三十丈,因此內(nèi)部也有著全城最宏偉的巨型佛像,還于佛座的底部雕滿較小的佛像,莊嚴肅穆,精微處令人嘆為觀止,為佛學(xué)和美學(xué)的完美結(jié)合。
清晨明媚的陽光斜照下,佛堂的深處走出了一個優(yōu)雅動人的倩影,俯身在釋迦摩尼佛龕前的大香爐燃起檀香,香氣裊裊騰起,為有眾多高僧名道參與、即將開始的重大法事倍添神秘和超塵絕俗的氣氛。
此人正是慈航靜齋當代傳人,已初窺“劍心通明”的師妃暄,她一身青衣,佩著色空劍,俏臉側(cè)面的輪廓如靈山秀川的起伏著,秀眸熠熠生輝,自然而然融入了東大寺的莊嚴神圣里去。
緊接著師妃暄從摩尼殿中走出的,乃是東大寺的主持荒山大師,和玉鶴庵的主持常善尼,兩人袍袖輕揮之間,佛像前又有千百支香燭一齊燃點著,香氣盈溢,煙霧騰起,顯露出他倆已初臻宗師級數(shù)的深厚功力。
雖然戰(zhàn)勝對手的信心并不是很足,但為了保住對于佛門有著重要意義的兩大圣地,此次開壇講法將由四大圣僧親自主持,日夜不停、不眠不休的繼續(xù)進行,希望以無邊的佛法拂照沉溺人世苦海的眾生。
除了多達上百名的杰出高僧參與外,整座東大寺、玉鶴庵,以及周邊的部分地區(qū),都將掛滿宣傳佛法的畫布,還會有大量的普通僧人免費供應(yīng)禮佛的檀香,隨機分發(fā)小佛像和手抄經(jīng)文,以此來吸引更多的民眾。
高僧法師講法,一段一段地讀給小僧民眾們聽,但聽者識字率與理解力有限,經(jīng)常沒法聽懂,大多數(shù)人實際上也就是湊個熱鬧,但有了便于人理解的佛畫,再上香拜上幾拜,得到了有價值的“祝?!保蔷痛蟛幌嗤?。
為了在這一次的比試中占據(jù)上風,光是用來燃燒的檀香,佛門就湊足了整整三百車的數(shù)量,將會燒足十天十夜,如果風勢對的話,十數(shù)里外亦可以聞得到。
眾所周知,佛門外露大量財富,很容易引起朝廷的不滿,如果應(yīng)對的方式不妥,或者有敵對勢力作梗,大概率會遭遇打壓,甚至出現(xiàn)滅佛的運動。
而在當前的形勢下,佛門諸位領(lǐng)頭人均知就算勉強贏得了此次比試,但肯定沒辦法阻攔趙青一統(tǒng)天下,因此也盡可能布置好了他們的退路:
對內(nèi),暗中嚴格清理那些藏污納垢、斂財惑人的“假僧”“假寺”,將這些非正當錢財分發(fā)給各地災(zāi)民,以免留下未來可能遭到攻擊的把柄;
對外,則立即斷絕與李閥等勢力的政治聯(lián)系,廣泛地跟南方安國友好交流,同時派遣幾批人馬向西域拓展,作為保存宗派傳承的火種。
幾經(jīng)取舍,最終仍選擇召集大量高僧、湊足數(shù)百車檀香,與趙青一方進行比試,其實已讓他們明顯地生出了如履薄冰之感,如果沒有對佛門的虔誠信仰,根本就不會作出這樣的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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