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傳來的鈍痛把紀清絮從痛苦的記憶里拉回來。
她眨眨眼睛,努力忽略心里酸脹的感覺。
行李箱在剛剛爭執(zhí)的時候被推出去,她重新拉上桿,走到玄關處換鞋。
桂姨從廚房走出來,手里拿了個香包,語氣關切道:“大小姐,我看剛剛您和小少爺吵得挺兇的,今晚您應該睡不好,我前幾天做了個香囊,里面有一些安神助眠的東西,您帶著吧?!?
紀清絮沒想到家里還有人在,想到剛剛她和裴知聿吵架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一下子有點尷尬。
她接過香囊,斂眸輕聲嗯了下。
桂姨看出紀清絮的不自在,又說:“您放心,剛剛我在廚房忙活,您和小少爺吵了什么我沒聽清?!?
“謝謝你,桂姨?!?
紀清絮換好鞋出門,桂姨站在門口叮囑她路上注意安全,目送她駕車而去。
她找了家離劇組近的酒店,在地下車庫停好車后便去前臺開了間貴賓房。
等洗漱完已經快凌晨一點,她打開手機看了看,沒有微信也沒有電話。
沈雋然果然不靠譜,快兩個小時過去了也沒發(fā)個消息告訴她怎么樣了。
紀清絮找到林頌一的電話撥了過去,是關機狀態(tài),她又給沈雋然打過去,直到鈴聲快斷了對面才接上。
“你搞什么,怎么才接,一一怎么樣了?”
那邊人聲嘈雜,紀清絮根本聽不清,她以為出了什么事,語氣里染上了急切:“沈雋然!你在聽嗎!”
對面仍沒有回應,紀清絮一把掀開被子,拿上外套準備出門時沈雋然才慢悠悠道:“小絮?抱歉啊我沒注意到接了你的電話。”
紀清絮定在原地兩分鐘,“…”
隨后深呼吸,“一一現在怎么樣?!?
“你別擔心,頌一剛鑒定完傷情,現在在醫(yī)院呢,有點腦震蕩?!?
“警方那邊怎么說?”
沈雋然冷笑下,“還能怎么說,紀淮忱那家伙一進警局就亮了自己紀家太子爺的身份,誰也不敢把他帶來的人怎么樣,頌一的傷情鑒定也構不成判刑標準,人已經放了?!?
紀清絮坐到床邊,語調有些冷:“罰錢,拘留,什么都沒有,紀禾就這么走了?”
“你哥雖然一句話不說,但護著紀禾那樣,人警察連口頭批評都不敢,還拘留呢?!?
“我知道了,醫(yī)生怎么說,需要住院嗎?”
“不用,已經觀察半小時了,一會就可以走了,放心吧我一定把人給你安安全全送到家?!?
“行,那掛了。”
沈雋然突然提高音量,“等會?!?
他嘆了口氣,“小絮,今晚你誤會知聿了,護著紀禾的人一直都是紀淮忱,后來你倆沒有吵架吧?”
紀清絮沉默的這幾秒,沈雋然就已經猜到了。
他想替裴知聿解釋什么,又覺得話該留給當事人說才有用,幾次張口又無奈合上,最后捏了下眉心,“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掛了電話,紀清絮關掉燈鉆進被子里。
一晚上接連發(fā)生的事已經讓她心力交瘁,可閉上眼始終是裴知聿帶著痛意的語氣和落寞離去的背影。
輾轉反側到半夜,她也沒能睡著。
她余光瞥到包旁邊的香囊,她拿過來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味道確實讓人安心不少。
思緒也漸漸明朗。
紀禾砸傷了林頌一,紀淮忱雖第一時間就讓她道歉,可全程提的都是回去動家法。
紀清絮忽然明白,紀淮忱是用家法障目,不讓她報警罷了。
哪怕之后紀禾對她惡語相向,紀淮忱也是做表面功夫。
她清楚紀禾才是他的妹妹,血緣總是割不斷的,紀淮忱向著紀禾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