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像個瘋子!
“珠兒!”
宋氏終于從震驚中驚醒,發(fā)出一聲驚呼,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
“珠兒!快住手,別抓了!”
她死死攥住鐘寶珠的手腕,心疼得眼淚直流。
可鐘寶珠此刻哪里還聽得進勸,那股深入骨髓的癢意讓她失去了所有理智。
“放開我!娘!我好癢??!”
她奮力掙扎,在地上扭動哭喊,聲音都嘶啞了。
高座之上,皇后面沉如水:“這是怎么回事?”
宋氏死死抱著鐘寶珠,抬頭看向皇后,急忙解釋:“回稟娘娘,是,是玉露膏!小女她天生對瓊花過敏!”
宋氏這話一出,殿內(nèi)瞬間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高座之上的皇后身上。
皇后的鳳眸微微瞇起,視線如刀子般刮過宋氏慘白的臉。
“天生過敏?”
她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卻讓宋氏的心猛地一沉。
“既然知道她對瓊花過敏,方才本宮賞賜時,你為何不說?”
這一問,如千斤巨石,重重砸在宋氏心頭。
她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為何不說?
難道說,她們母女貪圖皇后的賞賜,明知過敏也要接下,打算之后再另行賣出?
宋氏嚇得渾身發(fā)抖,抱著還在地上抽搐的鐘寶珠,磕磕巴巴地辯解:“臣,臣婦一時忘了,只顧著叩謝娘娘的天恩,不敢推辭……”
這話說得她自己都不信。
皇后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懶得再聽這漏洞百出的辯白。
“來人。”
殿外立刻有太監(jiān)躬身而入。
“宣太醫(yī)?!?
皇后淡淡吩咐道。
得了令,小太監(jiān)匆匆跑了出去。
而殿內(nèi)的貴女們,早已悄無聲息地挪動著坐席,離那母女二人遠遠的,仿佛她們身上沾了什么不治之癥。
竊竊私語聲四起,看向鐘寶珠的眼神,混雜著鄙夷和幸災(zāi)樂禍。
不多時,一名白須太醫(yī)提著藥箱疾步入殿。
他先是恭敬地向皇后行禮,而后才在皇后的示意下,快步走到鐘寶珠身旁。
宋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忙道:“太醫(yī),快,快救救我的珠兒!”
張?zhí)t(yī)蹲下身,先是號了號脈,又翻開鐘寶珠的眼皮看了看,最后才捻起指尖,沾了一點她脖頸上混著血的膏體,湊到鼻尖輕嗅。
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
隨即,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
“鐘夫人,讓她服下?!?
宋氏手忙腳亂地接過,掰開鐘寶珠的嘴,連哄帶騙地將藥丸塞了進去。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藥氣順著喉嚨滑下。
奇跡般地,鐘寶珠那瘋狂的抓撓動作漸漸停了下來。
她不再凄厲地哭喊,只是倒在宋氏懷里,渾身顫抖著,偶爾還控制不住地抬手,在身上撓上幾下。
張?zhí)t(yī)站起身,再次面向皇后,躬身回稟:
“回稟皇后娘娘,鐘二小姐這過敏之癥來勢洶洶,極為兇險?!?
“微臣已讓她服下清心丹,可暫時壓制癢意。但此癥已傷及肌理,恐怕還需帶回去,靜養(yǎng)數(shù)月,以內(nèi)服外敷之法,方能痊愈。”
高座之上,皇后的臉色沒有絲毫緩和。
她的生辰宴,被這蠢笨的母女倆徹底攪了。
但礙于自己的身份,她還是緩了語氣道:“既然如此,便帶回去好生調(diào)養(yǎng)吧。”
宋氏如蒙大赦,連忙叩首謝恩。
她攙扶著懷里還在抽搐的女兒,只想立刻逃離這個讓她顏面盡失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一只手猛地從她懷里掙脫出來。
是鐘寶珠。
她那張布滿紅疹和抓痕的臉,此刻因為怨恨而扭曲變形,顯得格外猙獰。
“是她!”
鐘寶珠顫抖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了不遠處的鐘毓靈,嗓音嘶啞憤怒:“是她害我!都是她害我的!”
此一出,滿座嘩然。
宋氏魂都快嚇飛了。
“珠兒!你胡說什么!”
她急忙伸手去捂女兒的嘴,緊張的看向皇后。
雖然她也厭惡鐘毓靈,但鐘毓靈現(xiàn)在畢竟是世子妃,在皇后面前攀誣世子妃,是嫌鐘家死的不夠快嗎?
鐘寶珠卻一把揮開母親的手,力氣大得驚人。
她死死地盯著鐘毓靈,那雙充血的眼睛里,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而鐘毓靈,依舊是那副天真無辜的模樣,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指控嚇傻了,一雙清澈的杏眼微微睜大,透著茫然和無措。
“就是她!”
鐘寶珠帶著哭腔的聲音愈發(fā)尖銳:“方才臣女險些在她那里摔倒,她就故意推了我一把!”
“她知道我對瓊花過敏,故意讓我撞翻玉露膏,就是想毀了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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