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自己,恨不得殺了聯(lián)合林雙嶼欺騙自己的所有人。
    江妄笑了笑,笑意里盡是刺骨的涼:“這些你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她要聽話,要圍著你轉(zhuǎn),要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在你膩了的時候閉嘴?!?
    “你說你愛她?”江妄猛地將掌心拍在茶幾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宋延,你連愛是什么都不配知道。”
    宋延的臉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
    這些光是聽著就覺得徹骨寒冷的真相,被江妄一件件扒出來,血淋淋地攤在眼前。
    他連辯駁的力氣都沒有。
    喉嚨像是被一口腥甜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江妄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就算你不知道她有抑郁癥,可你也不該一次都沒去國外看她?!?
    “宋延,是你欠司愿的?!?
    “現(xiàn)在你想彌補?”
    江妄嗤笑一聲,語氣里滿是嘲諷,“晚了。她現(xiàn)在是我的人,輪不到你,你們宋家這幫劊子手來假惺惺。”
    他轉(zhuǎn)身就走。
    宋延整個人早都已經(jīng)僵硬了。
    江妄走到門口時忽然停下,沒有回頭,只是警告:“讓你母親向司愿懺悔,把林雙嶼找回來,這是你唯一能做的了?!?
    門被重重關(guān)上。
    宋延癱坐在凳子上,臉色慘白如紙。
    江妄的所有話,還像魔咒一樣在他耳邊回響,讓他心臟緊縮,疼得幾乎窒息。
    那些年,原來她活得那么苦。
    那些年,司愿就這樣被他和宋家逼得把自己關(guān)在了殼里,連求救都不敢。
    他以為她回國后是變得懂事了,長大了,可都只是她遍體鱗傷后的偽裝罷了。
    但他什么都沒察覺。
    “不配……我的確不配……”
    宋延眼眶早就紅透了,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砸出來。
    他抬手想去擦,卻發(fā)現(xiàn)雙手抖得根本控制不住,指尖冰涼。
    是,他是劊子手。
    司愿一開始,其實就不該是他的,是老天賞賜給他的,可他從來沒有珍惜過。
    ——
    江妄走出包廂,寒風(fēng)吹散了身上的煙味,卻吹不散眼底殘留的戾氣。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
    昏暗的車廂里,儀表盤透出微弱的光,映著他線條冷硬的側(cè)臉。
    正要發(fā)動車子,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看到屏幕上跳動著“司愿”兩個字,江妄眼中的冷意瞬間軟化了。
    他接聽,聲音不自覺地放低,瞬間褪去了方才的銳利。
    “怎么啦?”
    電話那頭傳來司愿的聲音,帶著滿滿的暖意:“江妄,你去哪里了?”
    司愿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點過于依賴江妄了。
    可她也沒辦法。
    江妄這半年把她養(yǎng)的越像個小孩子。
    江妄目光落在窗外掠過的街燈,聲音溫柔:“給你買小蛋糕?!?
    司愿驚訝,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想吃?”
    他喉結(jié)微動,聲音里帶著旁人從未聽過的繾綣:“你想要的,我都知道?!?
    頓了頓,他補充道:“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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