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給宋延留下半分余地。
宋延僵在原地,直到車影徹底看不見,才逐漸回過神。
他不知道,原來,有人冷冰冰的轉(zhuǎn)身走掉,會是這樣的感覺。
她那天在雨里,也是這樣的感覺嗎?
還是比自己更絕望?
宋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他沒開燈,站在酒柜前一動不動,沉默著。
然后打開柜門,拿下一瓶。
——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響了。
鄭覃云推門進來,一眼就看見癱在沙發(fā)上的宋延。
還有一地的酒瓶。
鄭覃云頓時皺緊眉頭:“你瘋了?忘了自己胃不好,喝這么多不要命了?”
鄭覃云伸手想奪下酒瓶,卻被宋延躲開。
宋延眼神有些渙散。
“她不聽話……你說她為什么不聽話?我只是想讓她,不要再變回可憐的一個人,我是為了她好,她為什么不明白?”
鄭覃云嘆了口氣。
他在他身邊坐下,猶豫了半晌,還是開口:“你就那么相信林雙嶼的話?”
見宋延沒反應(yīng),他又試探的補了句,“如果,我是說如果,高中的時候,林雙嶼真的對司愿做過什么過分的事呢?”
“不可能?!?
宋延抬眼,目光黑沉沉的盯著鄭覃云。
“你知道,當(dāng)初我為什么選林雙嶼嗎?”
鄭覃云愣了下,隨口猜道:“因為她漂亮?身材好?”
宋延低低笑了,笑聲里滿是疲憊的荒唐。
“是因為她聽話,一向有分寸?!?
他晃了晃酒瓶,“我只是讓她去提醒司愿,別越界,她就絕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
鄭覃云沉默了。
良久,他忽然問:“宋延,明明你在意的是她,可兩個人放在一起,你為什么偏偏要選擇相信林雙嶼?
“而不是……司愿?”
宋延的眼眸沉了沉。
他今天想吻她。
他甚至把她最想要的給她了。
可她……究竟他媽的為什么要躲開?
“因為林雙嶼一直沒變,永遠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變的是司愿!”
是她非要跳出正軌,非要把一切都攪亂。
他忽然抬眼,目光直直地盯著鄭覃云,語氣陡然冷硬。
“你說說我在意她?”
鄭覃云抿了抿唇,沒再說話,有些錯愕地看著他。
宋延嗤笑一聲,他是真的喝醉了。
竟然說:
“那不是在意,是可憐!她從小沒了父母,是宋家收留她,我不過是想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家?!?
“現(xiàn)在是她自己不要這個家,非要離開,我為什么要在意?”
他頓了頓,抬手?jǐn)[了擺。
“我,那是可憐她?!?
“除了我,除了宋家,沒有人會心疼她了?!?
鄭覃云沒想到,宋延的心竟然會硬成這樣。
“你……你這話也太傷人了,沒當(dāng)著司愿的面這么說過吧?”
那丫頭聽見了,還不知道要難過成什么樣子。
宋延說:“當(dāng)著她的面,說了又能怎么樣呢?”
宋延一直就把自己當(dāng)司愿的“救世主”。
他看司愿時,眼底永遠裹著層若有似無的憐憫。仿佛她離了宋家,就只能像株沒根的野草,風(fēng)一吹就倒。
鄭覃云以為不用提醒他,他也能發(fā)現(xiàn),司愿變得不僅是心性。
而是,她早就不需要依附于宋家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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