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好不容易忘了宴會上的事,又提起,他低下了頭。
宋父回頭,看著他。
“那天,我看見你把那本日記撿起來了?!?
宋延一怔,抬頭,看向父親。
宋延一直以來都很守規(guī)矩,宋家的獨子從小時候就是當繼承人培養(yǎng)的,所以一直以來他都陷在教養(yǎng)與規(guī)矩之中。
宋父對他嚴厲,宋母則更是嚴苛。
所以當宋父看見兒子藏起那本日記,第一時間是覺得意外與費解。
但他很理智,當即便明白,司愿小時候歪曲的感情,并不是她一廂情愿。
可他還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司愿可以背負世人的猜忌,她畢竟只是養(yǎng)女。
而宋延不一樣。
可是沒想到,出了宴會那一遭。
宋父當時為了宋家顏面,沒有戳破。
商人當慣了既得利益者,也就不會主動去插手什么,只希望事情能自然而然的被壓下。
但沒想到,宋延還是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甚至企圖繼續(xù)干涉司愿。
“許多事,小愿不明白,你還不明白嗎?”
宋延不明白。
原來父親什么都知道。
所以他們都選擇默許了那場宴會對司愿的圍剿。
他沒有辯解自己為什么要撿起那本日記,他頭一次嘗試與父親去爭辯:“我不反對她交男朋友,可是她不能隨隨便便就跟別人不清不楚,如果別人欺負她怎么辦……”
“宋延?!?
宋父打斷他,如同小時候刻板的管教他一樣,沉沉的望著他:“她能有個喜歡的人,對我們宋家所有人都好?!?
宋延猛的停住。
喜歡的人。
似乎宋父的一句話再次戳動了他心底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隱秘。
司愿有了喜歡的人。
她不再把自己當做唯一追逐的對象,逐漸把他忘卻,有了新的在意的人。
她遲早,還會結婚。
宋延很想問宋父一句話。
可那句話問出來的后果呢?
他承擔不起,宋父也承擔不起。
他又向從小到大過往的許多次一樣,隱忍下來,沉寂下來,繼續(xù)保持著“宋延”該有的穩(wěn)重和得體。
“是,父親,我明白了?!?
——
司愿剛給宋母掖好被角,手機突然震動。
屏幕上“江妄”兩個字格外醒目。
消息只有短短三個字:“人在哪?”
她這才瞥到窗外泛白的天光,原來已經(jīng)天亮了。
這個點,他該是發(fā)現(xiàn)她徹夜沒回,來送早餐時撲了空。
司愿指尖懸在屏幕上,只簡單回了一句話:“醫(yī)院,宋延的母親病了?!?
消息發(fā)出去還沒兩秒,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江妄的聲音還裹著清晨的冷意,可能在抽煙,聲音有些?。骸耙煌頉]合眼?”
司愿聽著他的聲音,仿佛有種找到了一個可以喘氣機會的感覺。
“嗯?!?
但尾音里那點沒藏好的沙啞,還是漏了出來。
江妄那邊靜了靜,下一秒語氣就沉了:“受委屈了?”
司愿攥緊手機,忽然想笑,帶著點小得意:“沒,我還扇了林雙嶼一巴掌?!?
江妄沒說話。
司愿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她還以為江妄會夸她呢。
江妄那邊的呼吸聲頓了頓,隨即傳來他格外清晰的聲音:“司愿,跟我談戀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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