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季同氣得暴跳如雷,指著周信義鼻子怒斥道:“這些年市里給你投了那么多錢,為的就是讓你在這一屆省運會取得好成績。
現(xiàn)在全市人民都在盯著,連新來的巫市長都殷殷期盼,等著健兒們?yōu)槭袪幑猓悻F(xiàn)在告訴我,要降低預(yù)期?
那么多錢,你他媽的都弄哪兒去了?”
周信義聽袁副市長氣得都爆了粗口,小心道:“我敢保證,我們體育局的每一分錢,都花在了正當?shù)牡胤健?
競賽訓(xùn)練部該投的資金,我們都投了。
可沒想到他們的訓(xùn)練水平不升反降,我也不可理解。
后來我們專程赴京城,請教運動專家之后才知道,他們這些健兒們都已經(jīng)處于各自的運動極限,無論怎么鍛煉,成績都提不上去了。”
“為什么不早說?
既然知道他們已經(jīng)不行,為什么不換人?”
袁季同氣急敗壞地問。
周信義可憐巴巴地回答道:“我們是兩個月前才接受這個現(xiàn)實。
但這四年時間,把所有訓(xùn)練經(jīng)費都花到了他們身上。
現(xiàn)在臨陣換將,也已經(jīng)來不及。
我正想著找個機會跟您坦白,沒想到您這么快就過來了?!?
袁季同只覺得頭腦一陣缺氧,身軀搖搖晃晃,幸虧秘書在旁邊,趕忙握住他的手,才讓他穩(wěn)住身體。
他定了定心神道:“說實話吧,現(xiàn)在有把握拿金牌的項目,有多少個?”
周信義道:“大約五十個吧?!?
“才五十個?”
袁季同怒吼了起來。
省運會設(shè)置的項目比較雜,連個人帶團體,總共金牌有一千二百多枚。
只京州一個市,就能拿到將近三百枚。
林州市上一屆獲得第三名,也取得了二百枚的好成績。
如果按照周信義所說,有把握的只能拿到五十枚,那些沒把握的,再能那個二三十枚。
總共加起來,排名甭說前三,恐怕至少得到六七名的程度。
袁季同指著周信義,瞪著眼睛,咬牙切齒道:“等我回頭再收拾你。”
說完,他顧不得在這里發(fā)火,趕緊坐上了回去的專車。
此時他的心里翻江倒海,五味雜陳。
本想把體育局搶過來露個臉,沒想到竟然露了屁股。
這搶來的不是政績,而是一個燙手山芋,吞又吞不下,吐又吐不出。
彭新翔坐在副駕駛上道:“袁市長,距離省運會還有不到一個月,就算殺了周信義都來不及了。
若真的只能得到六七名,將來在巫市長面前,一定抬不起頭來。
不如趁著這時機,趕緊把這沒爆的炸彈拋出去。”
袁季同嘆口氣道:“這時候拋出去,不擺明了就是甩鍋么?”
彭新翔道:“就算大家都知道您甩鍋,但也比炸彈在您手中爆了強啊?!?
袁季同想了想,好像也有道理,拍了拍司機后座道:“馬上回市府。”
回到單位之后,他立即求見巫家華。
進到市長辦公室之后,他滿臉都是歉意地道:“巫市長,我向您承認錯誤,道個歉。”
巫家華詫異道:“平白無故道什么歉?”
袁季同苦笑道:“本來省黨校要安排我去學(xué)習(xí),但時間一直沒有定下來。
沒想到現(xiàn)在時間剛剛定下。
讓我把手頭工作安排一下,下個禮拜就走。
其他工作還都好說,都能往后排,但省運會的事,我就顧不上了。
依我看,不如將這個工作,還是交給金永市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