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漫漫,其修遠(yuǎn)兮。
鄭拓保持本心,漫步前行在小須彌山上。
小須彌山,靈氣濃郁,風(fēng)景優(yōu)美。
按理說,如此地域,堪稱人間仙境。
奈何。
鄭拓走在此地,非常不適。
此地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明明是花團(tuán)錦簇,欣欣向榮的世界,為何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加上此地沒有任何生靈,給人的感覺,竟好似一座……大墓。
沒有錯,這小須彌山,竟給人一種這般感覺。
他取過仙之墓,也在靈海經(jīng)歷過鯤鵬祖師大殿。
所以他對大墓這種東西頗有了解。
大墓第一點(diǎn),便是沒有生靈。
蛇蟲鼠蟻,飛禽走獸,皆無。
現(xiàn)在的小須彌山就是這個樣子。
就算此地宛若仙境,也屬實(shí)讓他無法放心,需要時刻保持警惕。
安靜的世界,徒增一抹恐懼,似乎就連風(fēng)都顯得小心翼翼。
小須彌山,還真是一處特別之地。
鄭拓穩(wěn)步前行,路過一片一片山野,看到一座座宮殿。
憑借他對陣法的了解,完全能夠感到。
那一座座宮殿的內(nèi)外,皆有強(qiáng)力陣法保護(hù)。
這大有不同,特別是對鄭拓來說。
相信這一座座宮殿之中,應(yīng)該便是黑鳳口中,那些沉睡的巨頭吧。
鄭拓沒有敢打擾這群巨頭,他一路前行,尋找著關(guān)于輪回碑的蹤跡。
山路并不崎嶇,雖然布滿了厚厚的一層樹葉。
最終,鄭拓來到一座尤為巨大的宮殿之中。
站在這宮殿面前,鄭拓感覺,自己仿佛屹立于星辰前的螞蟻。
巨大到需要幾十人合抱的柱子,一根根出現(xiàn),映入眼簾。
腳下由不知名石塊鋪襯的地板,踩在上面,竟從腳底,傳來一股溫?zé)帷?
這感覺很舒服,讓人留戀。
鄭拓當(dāng)即阻斷這種氣息的侵襲,此地詭異,宛若巨人居所,還是小心為妙。
他小心翼翼上前,來到宮殿門前。
定眼,看向?qū)m殿之中。
這宮殿內(nèi)部倒是簡陋非常,一派原始景象,并未出現(xiàn)什么精致之物。
唯獨(dú)這大殿的中央,有一枚雪白奇石。
雪白奇石懸空而立,散發(fā)出陣陣漣漪。
“這是輪回碑嗎?”
鄭拓不解,口中低語。
“那不是輪回碑,那是一枚舍利?!?
突然有聲音出現(xiàn),嚇得鄭拓當(dāng)即后撤,同時轉(zhuǎn)頭看去。
在其身邊,有一位女子。
女子身穿紫衣,模樣清麗,看上去年紀(jì)并不是很大。
可鄭拓能夠從其眼中看到無盡的滄桑。
“你……好……”
鄭拓嘗試著打招呼。
此地出現(xiàn)這紫衣女子,明顯來者不善。
起碼來說,這紫衣女子,并不是來找自己談心的。
事實(shí)上。
紫衣女子,的確是來找鄭拓談心的。
因?yàn)樗呀?jīng)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沒有見過活著的人。
“我叫紫衣,你叫什么?!?
紫衣開口,聲音如少女,婉轉(zhuǎn)動聽。
“我叫無面。”
鄭拓給予回應(yīng)。
“紫衣姐姐,你是這里的管家嗎?”
鄭拓嘴很甜,嘗試性詢問。
“不,我是這里的囚徒,他們將我困在這里,每日為他們煉化這至尊舍利,供給他們沉睡?!?
紫衣很健談。
如其所,若真是囚徒,那其與鄭拓可以說是一伙的。
“至尊舍利?”
鄭拓指向大殿中央的雪白奇石。
“沒有錯,至尊舍利,創(chuàng)立靈山之人,也就是第一代靈山之主的舍利,其蘊(yùn)含有大法則,能夠滋養(yǎng)萬物,包括這群惡心的家伙們?!?
紫衣望著山下,那一座座宮殿,眼中的厭惡毫不掩飾。
她顯然已經(jīng)受夠這種日復(fù)一日,萬年不變的生活。
就算這里很美,美到令人窒息。
但就算在美麗的風(fēng)景,看上一萬年,也終究會膩的。
“你就沒有想過要出去嗎?”
鄭拓仍舊保持警惕,小心詢問。
“出去?當(dāng)然想過,但你看。”
紫衣抬手。
可以看到。
其脖頸處有一枚金色項(xiàng)圈,那項(xiàng)圈之上有特殊力量加持,將其鎖死,難以逃離。
“你看那里!”
紫意指向小須彌山下。
鄭拓看去,那里有一副白骨,已經(jīng)風(fēng)干,幾乎難以辨認(rèn)。
“他叫什么我已不記得,我只記得,他剛剛離開小須彌山范圍,便立刻自爆而亡?!?
紫衣坐在大殿門前,語中毫無生氣。
盡管她努力的,試圖讓自己活躍起來。
但她真的做不到。
“無面弟弟,你來此地做什么?!?
紫衣詢問,神情有些木訥。
“我來找輪回碑。”
鄭拓誠懇回應(yīng)。
紫衣既然是本地人,應(yīng)該知道輪回碑才對。
“這里沒有輪回碑,只有至尊舍利,要不,你把至尊舍利去取走吧?!?
紫衣教唆鄭拓取走至尊舍利。
“這……”
鄭拓回頭,看向散發(fā)柔和光芒的至尊舍利。
他接觸過舍利,還是九顆。
但不得不說,眼前這至尊舍利別的不說,但就說個頭,比他手里的九顆舍利大的多的多。
“如果取走至尊舍利,會有什么后果。”
鄭拓詢問。
這東西不可能會被人簡單取走。
“至尊舍利是鑰匙,如果你將至尊舍利取走,就能進(jìn)入真正的小須彌山,不過你相信我,真正的須彌山中也沒有輪回碑。”
紫衣說語平淡,似在說一件小事。
不過鄭拓聽在耳中,微微點(diǎn)頭。
小須彌山是靈山的核心,堂堂靈山核心,不可能被人輕易進(jìn)入。
想來,紫衣說的應(yīng)該不錯。
“既然此地?zé)o輪回碑,我也該離開了?!?
鄭拓感覺一直以來都很不舒服,既然不舒服,就要快些離開。
不然回頭跳出來一些厲害的家伙,終極會讓自己吃不消。
“無面弟弟,你在說什么,你是出不去的?!?
紫衣說著,指向鄭拓脖頸。
鄭拓一驚,當(dāng)即摸向自己脖頸。
果然。
最壞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他脖頸所在,竟然有一枚與紫衣一模一樣的金色項(xiàng)圈。
這項(xiàng)圈沒有任何感覺,卻有一道信息。
那是一種法門,能夠催動至尊舍利的法門。
他需要每日催動至尊舍利,幫助小須彌山上沉睡的眾人。
而鄭拓?zé)o法拒絕,其若拒絕,就會承受無窮無盡的痛苦。
只要完成任務(wù),就能解除痛苦。
“該死!”
鄭拓忍不住咒罵出聲。
千算萬算,終究還是實(shí)力不濟(jì),被困之此地。
鄭拓抬手,摸摸脖子上的項(xiàng)圈。
項(xiàng)圈由金屬煉制,抹在手中冰冰涼,很有質(zhì)感。
鄭拓心念一動,指間有天道印記涌動。
天道印記涌動,觸碰在脖頸項(xiàng)圈之上。
頓時。
鄭拓感覺脖頸項(xiàng)圈收緊,將他脖頸死死勒住。
鄭拓當(dāng)即停手,不敢在輕舉妄動。
這東西不受外力,有任何力量觸碰,怕是都引起反作用。
“無用的?!?
紫衣見鄭拓停止實(shí)驗(yàn),這般說道。
“就算你的力量比這項(xiàng)圈主人的力量還要強(qiáng),也無法解除項(xiàng)圈,這種東西很邪惡,令人作惡?!?
紫衣?lián)u頭,表示這東西根本無法取下。
“不可能!”
鄭拓?fù)u頭。
任何法寶,都會有缺點(diǎn),就算是先天靈寶,也有缺點(diǎn)存在。
這項(xiàng)圈絕對能夠破解,只不過可能更加復(fù)雜與未知。
“實(shí)際上,破解也不是不可能?!?
紫衣抬眼,看向那至尊舍利。
“很簡單,除非你擁有至尊舍利的力量,至尊是這里的王,只要擁有他的力量,就能解除項(xiàng)圈,你能擁有至尊舍利的力量嗎?”
紫衣木訥而精致的臉龐,望向鄭拓,她看的很認(rèn)真,正視圖將鄭拓記住。
因?yàn)樗呀?jīng)好久好久沒有見到生人出現(xiàn)。
“你別說,這個……可以有?!?
鄭拓邁步上前,來到至尊舍利面前。
他看著眼前的至尊舍利,若有所思。
此刻。
他在思考的不是至尊舍利的真假。
他接觸過九顆舍利,自然知道,眼前這至尊舍利,并不是假的。
他在思考這紫衣的話。
紫衣突然出現(xiàn),然后一副司馬臉,跟自己說了許多莫名其妙的話語。
搞得他現(xiàn)在不知該不該相信這紫衣所。
萬一其在騙自己該怎么辦。
鄭拓思考其中話語真假,紫衣則是望著鄭拓,眼中慢慢匯聚出一絲光彩。
那光彩鄭拓十分熟悉,他曾經(jīng)從魔小七的眼中看到過,那是一種愛慕的眼神。
什么情況?
自己與這紫衣剛剛認(rèn)識,對方就心生愛慕,這沒有道理啊。
難道是這紫衣獨(dú)守此地太久,見到自己這么一個帥哥,一時間沒有控制好自己,露出這般模樣了?
正說著,紫衣竟大步向鄭拓走來。
鄭拓本能的后退。
“不要動!”
紫衣抬手,示意鄭拓不要動。
鄭拓怎么可能不動。
但下一秒,他竟然真的無法動彈。
好家伙,這紫衣的實(shí)力剛剛沒有發(fā)現(xiàn),竟然如此強(qiáng)悍。
但從這抬手將自己定住的手段看,其實(shí)力,絕對不弱金蟬子。
鄭拓被定住,已有準(zhǔn)備自爆之心。
此地沒有輪回碑,他在這里將無任何意義。
倒不如立刻自爆,讓本體繼續(xù)探索輪回之海深處,看看能不能找到輪回碑的存在。
但是。
紫衣上前,并未對他做什么。
這位美麗的面癱少女,當(dāng)即探出鼻子,在鄭拓身上嗅了嗅,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內(nèi)個……紫衣姐姐,我不動,你能放開我不。”
鄭拓這般說道。
但紫衣的回應(yīng)卻是沒有回應(yīng)。
其仍舊探出小鼻子,在鄭拓身上尋找著什么。
最終。
在鄭拓身上,竟然搜刮出一根毫毛。
這毫毛一共有三根,是大圣猴王給他的救命毫毛。
有危險碾碎,大圣猴王自會降臨。
鄭拓知道自己這道身沒有法寶,底牌也不多,所以就將一枚帶在身上留作后手。
沒想到,竟然被紫衣翻了出來。
紫衣看到那毫毛出現(xiàn)出現(xiàn),那原本木訥的臉上,當(dāng)即露出一抹痛苦神色。
接下來,其美麗大眼,竟有水霧贊動。
三分之一秒后,豆大的淚水,噼里啪啦落下。
鄭拓見此,感覺事情不對。
事情果真不多。
紫衣在落淚之后,突然出手,一把呃住他的喉嚨,將他生生舉起。
“這毫毛你從何處得來,說!”
紫衣殺意涌動,彌漫整座大殿。
滔天紫氣肆虐,天王級恐怖實(shí)力一覽無遺,將鄭拓鎖死。
相信只要鄭拓口中敢說出一句牽動她神經(jīng)所,她會立刻出手,將鄭拓格殺當(dāng)場。
“紫衣姐姐,冷靜,冷靜……”
鄭拓說話同時,當(dāng)即催動不死不滅神功。
相信紫衣認(rèn)識大師兄的毫毛,定然也認(rèn)識不死不神功。
果然。
“不死不神功!”
“你竟然被不死不神功認(rèn)可,你是他的同門!”
紫衣顯得很激動,死死盯著鄭拓,等待鄭拓回話。
“你說的它是大圣猴王嗎?”
鄭拓小心翼翼詢問。
“果然,你與他是同門。”
“紫衣姐姐,認(rèn)識大師兄?”
鄭拓開始套近乎,想要表達(dá)自己的熱情。
“認(rèn)識,認(rèn)識,我何止認(rèn)識他!”
紫衣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牙齒咬碎。
鄭拓頓感不妙。
“其實(shí)……”
鄭拓已經(jīng)感覺到不妙。
一個女人,突然用這種空氣說話,十有八九是要出大事。
果不其然。
“無面,你既然是他師弟,我便先從你身上討回些許利息……”
說著,紫衣出手,一把抓起鄭拓肩膀,將其當(dāng)成沙袋,狠狠砸在地面之上。
咚……
巨響轟鳴!
鄭拓被狠狠砸在大殿那堅(jiān)硬的地面之上。
原本踩在上面暖暖的地面,此刻冰冷的讓鄭拓心涼。
這都什么和什么?。?
一不合就被當(dāng)場沙袋亂甩,這紫衣姐姐的脾氣也太大了吧。
話說。
大師兄究竟做了什么對不起這紫衣姐姐之事。
自己僅僅只是提到大師兄而已,就被暴打一頓。
鄭拓心里捉摸著,為何事情會變成這樣。
下一秒,他在度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不出意外。
紫衣暴怒,將他當(dāng)成沙袋,繼續(xù)在這大殿之中摔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聲音,回蕩在小須彌山上。
甚至就連山下的黑鳳,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正摸著下巴,圍繞眼前石頭打轉(zhuǎn)的黑鳳抬頭,停下腳步,抬頭,看向須彌山山頂所在。
“還挺熱鬧!”
黑鳳嘟囔一句,繼續(xù)圍繞著眼前石頭打轉(zhuǎn),同時眼中的精光越加升騰。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小須彌山大殿之中,震人心魄的響動有節(jié)奏的持續(xù)傳來。
紫衣發(fā)威,單手抓著鄭拓肩膀,繼續(xù)對鄭拓施展著慘無人道的沙袋式摔打。
鄭拓的臉部,臀部,腳趾,手指……以及身體若干部位,皆有不同程度的與地面進(jìn)行親密接觸。
這讓鄭拓苦不堪。
好在,他能催動不死不滅神功。
有不死不滅神功護(hù)體,他終于好受一些,不至于被紫衣這般摔打出重傷來。
“不死不滅神功,不死不滅神功,不死不滅神功……”
紫衣見鄭拓施展不死不滅神功,當(dāng)即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
她竟開始雙手抓住鄭拓腳腕,進(jìn)行大回環(huán)式摔打。
“紫衣姐姐,我是無面,不是猴王,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鄭拓從近距離接觸完全能夠感受到,他根本打不過這紫衣。
紫衣生活在這小須彌山上不知道多久歲月。
你看看這小須彌山,靈氣充裕,近乎能夠泡澡。
在這種地方被困無盡歲月,就算是頭豬,恐怕也能有大作為了。
紫衣聽聞鄭拓所,手中力道果然有所衰減,最后甚至停手。
呼呼呼……
呼呼呼……
紫衣大口喘著粗氣,看上去經(jīng)過一陣發(fā)泄,整個人竟有虛脫之意。
剛剛針對鄭拓,可以說是一種憋屈了不知道多久的發(fā)現(xiàn)。
有怒火,委屈,不甘,絕望……
種種情緒匯聚,一時間濕了道心,亂了分寸。
此刻紫衣回復(fù)過來,在看鄭拓,稍有抱歉。
但她生活在這里,似乎已經(jīng)忘記該如何道歉。
萬千愧疚匯聚成一句話。
“那死猴子現(xiàn)在在何處,我去給你報仇?!?
紫衣兇巴巴詢問鄭拓。
這哪里是給鄭拓報仇,明明是自己想要報仇吧。
鄭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他催動不死不滅神功,針對身體,進(jìn)行修復(fù)。
天道不滅體強(qiáng)大的修復(fù)能力,讓他分分鐘恢復(fù)如初。
氣血飽滿,氣息穩(wěn)定,巔峰重臨。
“紫衣姐姐,大師兄就在這小須彌山,此刻正在與金翅大鵬對決,相信擊敗金翅大鵬后,就會來找你的。”
“什么!”
紫衣當(dāng)即驚叫出聲。
剛剛還一副女漢子模樣,將鄭拓當(dāng)成沙袋舞動的紫衣,此刻慌張如孩童。
她像無頭蒼蠅般,當(dāng)即圍著那至尊舍利打轉(zhuǎn),同時口中念念有詞。
“怎么會在這里……”
“他怎么就會來了呢……”
“他真的來了,這個壞蛋……”
“怎么辦,怎么辦……”
望著一臉慌張無錯的紫衣姐姐,鄭拓識趣的往后退了退。
這位紫衣姐姐,怕不是被這小須彌山給關(guān)瘋了吧。
性格如此跳脫,簡直前所未見。
回頭別在出手針對自己,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對對對……”
紫衣似想到了什么。
其一溜煙跑沒了影子,不知道去作何。
鄭拓見此,若有所思。
看來這位紫衣姐姐與大師兄還是一段孽緣啊。
剛剛紫衣的模樣,明顯是急不可耐想要見到男友的模樣。
慌張,害羞,緊張,舉足無措,興奮的渾身顫抖。
鄭拓完全能夠理解紫衣姐姐的心情。
紫衣離開,諾大的小須彌山大殿之中,僅剩鄭拓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