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空大師身著黃色袈裟,手持佛珠,目光如炬地盯著盛琉雪,口中念念有詞:“此女通身邪煞之氣,有人命沾身,妖邪至極,乃是大兇之兆!”
盛琉雪面色倏然慘白,“我不是……齊王表哥,他污蔑我!”
齊王抱緊了她,安慰:“琉雪,本王信你?!?
而后他怒瞪向云空大師,厲聲喝斥:“你這禿驢,再敢信口雌黃,信不信本王將你下獄!”
云空大師閉眼念了句:“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齊王又看向裴玄渡,“裴太傅,你將這和尚請來,就是為了污蔑本王的琉雪吧?本王才不會受你蒙騙!”
裴玄渡眉目清冷淡漠,并不與他爭辯,而是淡淡道:“前些時日皇親國戚家中火宅頻發(fā),欽天監(jiān)算出有人沖撞了皇家,皇上命太子去寶華寺祈福,這才請了云空大師出山。”
齊王不信云空大師的話,但在場眾人,已然有大半都信了云空大師的話。
“那可是云空大師,就連皇上都禮遇有加,齊王竟如此冒犯?!?
“我就說那盛琉雪是妖孽,如今看來,她就是沖撞了皇室的災星!說來此前,康王府與福清長公主府走水之時,盛琉雪都在場?!?
“裴太傅經(jīng)天緯地,少年才高,就連他都對云空大師深信不疑,咱們這些后宅婦人,還能比他更聰慧不成?”
就連崔家一派的人看著盛琉雪都心有戚戚。
都督夫人也皺眉看了盛琉雪一眼,細想來,崔家諸多禍事,都與武安侯府的這養(yǎng)女有關。
她雖然不反對崔都督寵崔冬宜和她的養(yǎng)女,可若這養(yǎng)女當真是妖邪,她勢必要讓景煥和景潤都離她遠些。
“一派胡!琉雪不是妖孽,本王也沒有被迷惑!”
齊王氣不過,拉著盛琉雪直接離開了馬球場,心情煩躁,不愿再聽眾人議論。
但他走后,議論聲反而甚囂塵上。
就連崔家人都不由皺眉。
齊王拉著盛琉雪走了算什么事,留下他們崔家,給他們擦屁股嗎?
崔景煥向來含笑的桃花眼此刻都浮現(xiàn)了煩躁,從前他覺得,齊王重情是好事,至少日后不會做出卸磨殺驢之事。
可如今,他覺得齊王比不上太子也就罷了,就連魏王都不如。
魏王雖整日游手好閑,但至少不會給顧家拖后腿。
他看向裴玄渡,“太傅大人好手段?!?
云空大師向來行蹤不定,此前崔家也想過請他造勢,但卻都無緣得見,可裴玄渡卻能將人請來,還讓向來有清名的云空大師為他扯謊。
裴玄渡神色淡淡:“你們崔家與那養(yǎng)女的醫(yī)患糾紛,不該扯上本官的未婚妻?!?
崔景煥桃花眼微微瞇起,盯著他,卻未能從那張清冷如玉的面容窺破分毫情緒,一時間也不知,這是他真心所想,還是趁機發(fā)難。
崔景年墜馬,因花柳病發(fā)作而死,御醫(yī)們對此無力回天,崔家精心準備的馬球賽也草草結束。
原本準備好的澄清,反倒成了蓋棺定論。
但這一番鬧劇后,玉京權貴間關于崔家公子患花柳病的談論少了,多的是談論盛琉雪的妖邪之處。
沿湖春色,草長鶯飛。
盛漪寧跟在裴玄渡身后,終是忍不住問出口:“云空大師說的都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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