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yuǎn)處的樓閣上,一群正在臨風(fēng)遠(yuǎn)眺的世家子弟們,也注意到了陸明萱被氣得跳腳的模樣。
“哎,陸兄,那不是你妹妹嗎?又跑去欺負(fù)誰呢?都直接上手掐旁的姑娘臉蛋了?!?
有人合起折扇,拍了下陸亭湛的肩膀。
陸亭湛方才在伏案揮墨寫詩文,此刻順著身旁緋衣少年所指的方向看去,眉目微凜,十指驟然收攏,將宣紙揉做了一團(tuán)。
“哎,陸兄難得雅興,怎不寫完?”
說這話的少年眉目秾艷,生得俊朗風(fēng)流,被諸多崔氏兒郎簇?fù)矶鴣?,正是崔家的長房長孫崔景煥。
陸亭湛只字不,只是將手中紙團(tuán)朝著樓下丟去。
紙團(tuán)正正砸在了陸明萱的頭上,將她的步搖都砸得偏斜。
“誰?”
陸明萱還緊緊掐著盛漪寧的嘴唇呢,忽地感覺到頭上一沉,驟然抬頭看去。
盛漪寧也隨之望去。
就見樓閣之上,倚欄桿處,一個身穿藏藍(lán)色衣袍,面容沉肅穩(wěn)重的少年,正低頭冷眼注視著她,“陸明萱,又仗勢欺人?”
陸明萱雙眸陡然瞪大,“兄長!到底誰仗勢欺人???你知不知道盛漪寧她……”
她仗勢欺人,頂多就是仗著自個的郡主頭銜,作威作福一下罷了,可盛漪寧呢,這個鄉(xiāng)野丫頭,她竟然敢借皇帝的勢!
然而,陸亭湛卻不聽她解釋,只目光沉沉地盯著她緊掐著盛漪寧嘴唇的手,“閉嘴。松開你的手?!?
就跟藥到病除似的,陸亭湛叫她閉嘴,她就瞬間把嘴合上,叫她松手,就當(dāng)即收回了緊掐著盛漪寧嘴唇的手。
陸亭湛目光落在盛漪寧被掐紅的唇上,一瞬便挪開了視線,冷聲對陸明萱道:“賠禮。”
陸明萱萬般不甘,但頂著兄長沉冷的目光,卻又只能一咬牙,苦哈哈地朝著盛漪寧拱手:“對不住,盛大小姐?!?
盛漪寧瞧了眼高樓上的陸亭湛,忽然覺得有意思極了。
原來陸明萱還有個長兄,且她還如此敬畏這位長兄,對他聽計從。
前世,陸明萱嫁給盛承霖時,背她上花轎的是堂弟,那她這位瞧著剛正不阿的長兄,是英年早逝了么?
若有他在,陸明萱應(yīng)當(dāng)不會成為盛琉雪指哪咬哪的瘋狗吧?
抬頭見陸亭湛身影消失后,陸明萱才又恢復(fù)了兇惡的神色。
“盛、漪、寧!”
盛漪寧卻是眉梢輕揚,“陸公子。”
陸明萱桀桀冷笑,揚起手朝她的發(fā)髻扯去,“我兄長已走遠(yuǎn)了,你休想用他來壓我!”
然而,下一刻,不等她去扯盛漪寧的發(fā)髻,就感覺自己的發(fā)髻被人從后面揪了一下。
她惱怒回頭,兇狠的神情瞬間平靜乖巧如綿羊,眼神都清澈了許多,“兄長?!?
陸亭湛警告地睨了她一眼,而后對盛漪寧拱手道:“舍妹愚鈍,時常為人槍矛,被小人舞動,多有得罪。”
盛漪寧斂衽回禮,聞有些詫異。
他竟是看穿了盛琉雪利用陸明萱的后宅伎倆?
盛琉雪見陸亭湛冷眼瞥來,則是面色一白,似是有苦難:“陸公子,我并未利用郡主,只是郡主為我鳴不平罷了?!?
崔景煥也帶著一群崔氏兒郎過來,走到盛琉雪身旁,給她遞了塊擦眼淚的手帕。
“琉雪妹妹莫哭,你這一哭,表哥們的心都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