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漪寧也是匪夷所思:“母親,這藥是我買的,買給哥哥的,你贈予姨母,我沒有異議,但出力的是我,損失的是哥哥,這功勞怎么也不該算在琉雪妹妹身上吧?”
淑妃今日遭了罪,記恨著盛琉雪,自是不愿輕輕放下,聞?lì)h首:“正是這個(gè)理。冬宜,你偏心了?!?
崔氏冷冷剜了盛漪寧一眼,“你連這都要爭?這藥是我花銀子買下的,自然是我說給誰就給誰!難道你非要看著你妹妹受罰,才肯罷休?”
“她把姨母害成這樣,不該受罰嗎?再說姨母不過是讓她罰跪,小懲大戒罷了,又不會真拿她怎樣?!笔魧幷f。
淑妃現(xiàn)在看盛漪寧越來越順眼了,覺得她的話也都說到了自己心坎上,“不錯(cuò)。冬宜,你不必說了。神仙玉容膏本宮收下了,稍后會讓人將給漪寧的賞賜和承霖的補(bǔ)品都送到武安侯府。本宮乏了,你們且退下吧。”
盛漪寧微笑福身告退:“姨母好生歇息?!?
崔氏雖心有不甘,卻也只能離去。
殿外,盛琉雪跪在庭中石板上,兩側(cè)還有宮女看著。
看到崔氏出來,她眼眶頓時(shí)就紅了:“娘!”
一旁宮女手持戒尺,輕拍打了下她的后背,“盛二小姐,罰跪的時(shí)候腰背挺直,莫要亂動?!?
盛琉雪吃痛了聲,只能照做。
崔氏看著心疼得不行,雙眸滿含怨恨地看了盛漪寧一眼,“現(xiàn)在你滿意了吧?”
盛漪寧輕嘆了口氣,走至盛琉雪跟前,端著長姐姿態(tài),語重心長地道:“妹妹,做錯(cuò)了事,就該受罰。姨母罰你,也是為了你好。”
盛琉雪垂在袖內(nèi)的雙手不由攥緊,“都是你害的!”
盛漪寧眉梢微挑,笑而不語。
是她害的又如何?盛琉雪敢將真相說出來,敢到淑妃面前揭發(fā)她嗎?
她不敢。
所以她的所有委屈都只能打破牙齒和血吞。
但這才到哪啊。
不及她前世所受委屈的萬分之一!
“你們這是在干什么?琉雪表妹,快起來!”
這時(shí)候,燕云凜一瘸一拐地從偏殿出來,快步上前扶起了盛琉雪。
盛琉雪見到他,像是頓時(shí)有了主心骨,滿腹委屈都化作淚水涌出,她哽咽著沒說話,眼神卻是往盛漪寧那兒瞟。
燕云凜也朝盛漪寧看了過去,面色陰沉地道:“盛漪寧,你又欺負(fù)琉雪?”
盛漪寧扯了扯嘴角,“齊王殿下,臣女可沒那么大能耐,能使喚柔儀宮的姑姑。”
燕云凜皺眉看向了旁邊的宮女,“母妃為何要罰琉雪?”
盛漪寧驚疑道:“殿下在偏殿,沒聽到淑妃娘娘的尖叫聲嗎?不妨還是先去看看淑妃娘娘的傷勢吧?!?
燕云凜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安撫了下盛琉雪,然后在太監(jiān)的攙扶下,一瘸一拐朝殿內(nèi)走去。
剛進(jìn)殿,他就被淑妃的臉嚇到了:“母妃的臉怎么了?”
“還不是因?yàn)槭⒘鹧?!?
淑妃攥著菱花鏡的手發(fā)緊,她氣得不想說話,便讓金蕊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燕云凜聽完也不由皺眉,“琉雪連個(gè)喜脈都能診錯(cuò),母妃怎還放心讓她治療?此事她有錯(cuò),母妃也有責(zé)任,何必將怒氣全撒在她身上?”
淑妃將菱花鏡砸到了他肩上,怒道:“好啊,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你如今都還沒娶盛琉雪,就已經(jīng)偏向了她?”
燕云凜忙道:“母妃息怒。兒臣只是就事論事。何況此事究其根本,是顧貴妃下毒謀害?!?
提及顧貴妃,淑妃對盛琉雪的怒氣都被壓了過去,“顧氏那個(gè)賤人,皇后還沒死,她就已經(jīng)將后宮當(dāng)作她的天下了嗎?”
“母妃且放心,她與魏王都得意不了幾時(shí)?!?
片刻后,燕云凜從殿內(nèi)出來。
他對盛琉雪溫聲道:“母妃的氣已消了,你且同姨母回去。等過些時(shí)日,父皇氣消了,本王會求父皇為我們賜婚?!?
“都聽表哥的。”
盛琉雪臉龐浮現(xiàn)紅暈,嬌羞低頭頷首,還不忘略帶得意地朝盛漪寧看了眼。
燕云凜也冷冷瞥了盛漪寧一眼,警告道:“盛漪寧,若叫本王知曉,你在侯府欺負(fù)琉雪,本王定不會輕饒!別以為你討好了母妃就能肖想齊王妃的位置,本王絕不會受你的恩情裹挾!”
盛漪寧靜靜垂眸,似是黯然神傷。
……
母女三人剛回到府上,片刻后,就有太監(jiān)帶著一馬車的賞賜上門。
門房速去通報(bào)。
片刻后,武安侯府上下都出門相迎。
就連一向腿腳不利索的老夫人,都到了花廳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