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心里五味雜陳,胸前憋著一口氣,久久沒有喘過來。
    為了躲他,她連假死都制造出來了。
    想到這里,周京延又諷刺地笑了。
    他和許,怎么走到了這一步?怎么鬧到了這一步?
    ……
    酒店里。
    許回到自己房間后,她把包放在床上,在床邊坐了很久才回過神,這才起身拿著衣服去洗手間。
    站在淋浴下面,她閉著眼睛,仰著頭,任憑溫水沖刷在她臉上。
    希望周京延能把她今天晚上的話聽進(jìn)去,希望他別來打擾她的生活。
    她是真心不想跟他再牽扯上任何關(guān)系,不想和他糾纏。
    嫁給她的那三年,她幾乎把這一輩子的委屈都吃盡了。
    她再也不愿意去經(jīng)歷那些事情。
    ……
    與此同時,酒店樓下。
    周京延開著車子離開之后,就給秦湛打了電話,約他喝酒。
    秦湛到酒吧的時候,看周京延點了酒,他直接變了臉色的說:“京延,你是不是瘋了?傷都沒好就跑來喝酒?!?
    小酌一口,周京延眉心緊緊皺成了一團(tuán)。
    面無表情在側(cè)邊沙發(fā)坐下,秦湛不用問也知道,肯定又和許許有關(guān)系,他肯定又吃閉門羹了。
    所以,不等周京延開口說話,秦湛就先開口的勸他:“想開一點吧,而且許許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我看葉家和葉韶光都拿她當(dāng)親人了?!?
    “你也別鉆牛角尖了?!?
    秦湛不開口說話還好,他一開口,周京延眉頭皺得更加厲害了。
    皺著眉心沉默了好一會兒,周京延這才諷笑地開口道:“她真狠,為了離開我,假死的事情都干得出來?!?
    許這一走就走了,可她知不知道,他這兩年怎么熬過來的,他是怎么度過的?
    不到一年時間,一頭黑發(fā)全白。
    兩年多了,他沒睡過一個好覺,有時候靠藥物也吃不好,睡不好。
    周京延兩眼猩紅,秦湛說:“這事也不能完全怪許許,她也是沒轍了,她抑郁癥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秦湛提起許的抑郁癥,周京延百口莫辯。
    同時,也想起兩人最后那次見面。
    她坐在床上,淡淡看著他問:“非要去嗎?”
    他走了。
    他那一走,后來好幾天都沒有回去。
    再相見就是兩年后,就是葉時。
    周京延喝著悶酒不說話,秦湛抬起右手就在他肩膀上捏了捏,示意他別想太多,別這么壓抑著自己。
    秦湛的安慰,周京延依然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他才抬頭看向秦湛問:“老秦,你說我和許許還有可能嗎?”
    許不在的這兩年,只有老天知道他有多后悔,有多想重新開始。
    他覺得,他和許的那三年婚姻,他沒有發(fā)揮好。
    他想重新表現(xiàn)一下,想重新對她好。
    周京延的問話,一時半會。秦湛為難了。
    手指拎著酒杯,盯著周京延看了好一會,秦湛這才開口說道:“京延,你也別太強求,順其自然就好?!?
    可能?
    許許都做到那個地步,寧愿死都不愿意待在a市,回來之后,也是打死不肯跟他相認(rèn),而且她現(xiàn)在明顯和霍少卿走得更近,明顯是想和霍少卿發(fā)展。
    所以,他們倆還能有什么可能?
    只是周京延情緒不高,秦湛就沒把話說得那么嚴(yán)重,而是讓他順其自然。
    秦湛說順其自然,周京延就這么看著他了。
    這話,明顯是沒有可能。
    看了秦湛一會,周京延拿著酒杯,再次喝了一口酒。
    周京延心情沉重,秦湛伸出右手,將他的酒杯拿走說:“身體還沒恢復(fù),注意一點?!?
    周圍很熱鬧,置身于這熱鬧中間,周京延的心情卻格外沉重,一點熱鬧都感受不到,只覺得心里空落落。
    酒杯被秦湛拿走,周京延起身拿起自己的外套,起身就走了。
    秦湛見狀,連忙起身跟了過去。
    兩人去了江邊,站在江邊上吹風(fēng),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聊起了很多他們還在學(xué)校時候的事情。
    只不過,越是回憶過去,越是想到許以前對他的依賴,周京延就越發(fā)的意難平,越想和許重新開始。
    人啊。
    總是會對自己沒有盡力的事情格外執(zhí)著。
    ……
    兩天后,霍少卿出差回來了。
    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星辰接許,帶許去吃飯。
    他和許約定的是,下周六去他家中吃飯。
    兩人吃完飯,霍少卿送許回酒店的時候,許沒回酒店,而是讓霍少卿把她送去許家老宅。
    兩手握著方向盤,聽著許說要回老宅,霍少卿轉(zhuǎn)過臉就看向了她
    霍少卿看過來的眼神,許說:“周京延查出來我身份了,以后我也沒必要偷偷摸摸,沒必要隱瞞了。”
    許話音落下,霍少卿說:“沒想到這么快就攤牌了?!?
    許倒是很鎮(zhèn)定:“遲早的事情?!?
    以為能挨到她離開a市,然而所有的事情并不是他們能控制的。
    沒一會兒,車子停在許家老宅門口,院門沒有鎖,許推開門進(jìn)去的時候,院子里的一切和以前一模一樣。
    樹還是原來的樹,葡萄架還是原來的葡萄架。
    里里外外都被收拾得很干凈,進(jìn)來的時候,還以為有人住在這里。
    屋子里的各扇房門也沒關(guān),似乎有誰知道她會回來,故意給她留的門。
    陪在許的旁邊,霍少卿看著許家老宅,心里也感慨萬千。
    在院子和客廳看了看,許去老爺子房間的時候,眼圈不由得還是紅了。
    她沒能把自己照顧好,她讓爺爺和爸媽擔(dān)心了。
    從老爺子房間出來之后,許又去了二樓,去了她從小住的那間屋,打開房門,她房間里甚至連床單被套都是新鋪的。
    她沒有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京棋經(jīng)常過來,她經(jīng)常來讓人來打掃的。
    站在自己的書架跟前,許看到了自己的日記本。
    這會兒,她只是直視盯著日記本,沒有把日記本從書架上拿開。
    沒有意外的話,周京延應(yīng)該看過她的日記本,知道她從前喜歡的人,一直是他。
    要不然,也不會一頭白發(fā)。
    只是,有些事情錯過就是錯過了,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去。
    十點多,兩人從老宅離開的時候,霍少卿很自然把許的手牽住了,他說:“許老師,你還有我?!?
    許已經(jīng)光明正大回到許家老宅,霍少卿便直接喊她許老師。
    月光清亮,晚風(fēng)輕拂。
    許轉(zhuǎn)臉看向霍少卿說道:“霍秘書長,謝謝你?!?
    霍少卿一手抄在褲兜,一手牽著許,陪她走得很慢。
    半個小時后,把許送回酒店之后,霍少卿便開著車子回家了。
    他和許的婚事,他得回去看看日子了。
    盡管兩人什么都沒說,但她和許的默契,是盡在不中。
    停好車子進(jìn)了屋,霍少卿看見老爺子過來了。
    嘴角噙著笑,霍少卿爽朗問:“老爺子今天出山了?”
    霍少卿心情不錯,老爺子則是開門見山地問:“你和港城過來的那個姑娘在談戀愛?”
    平日里,老爺子幾乎不問他生活的事情,跟他聊天談的也是工作上的事情。
    今天倒是讓人意外了。
    拿水杯倒水,霍少卿若無其事道:“有這事?!?
    緊接著,又笑著說道:“老爺子這次的消息挺靈通的。”
    霍少卿若無其事的樣子,老爺子的神色卻漸漸沉重。
    看老爺子聽了她的話之后沒再說話,霍少卿手里拿著茶杯,轉(zhuǎn)臉看向老爺子,笑問:“您不喜歡?不答應(yīng)?”
    兩手拄在拐杖上,老爺子沒有正面回答霍少卿的問題,而是問他道:“那姑娘就是京延的妻子,是星辰科技的技術(shù)員小許吧?!?
    早就聽聞葉時和許長得相似,開始的時候,老爺子是沒有關(guān)注這件事情的。
    直到霍少卿和許曝出緋聞,老爺子才讓人搜集了一些許的資料。
    結(jié)果把搜集上來的資料和照片一看,這哪是和小許長得相似,這分明就是一個人。
    所以這事,老爺子也留了個心眼,格外注重。
    老爺子的詢問,霍少卿手里端著水杯,大方的承認(rèn)道:“是,是星辰科技的小許。”
    話落,霍少卿若無其事的看著老爺子,想看看老爺子到底要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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