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再埋怨晉地民心,契丹暗樁再多,也沒有辦法否認(rèn),趙宋已經(jīng)對這片地區(qū)統(tǒng)治長達幾十年,趙炅這個人雖然說有種種問題,但是對于地方的分權(quán)還是做的相當(dāng)?shù)轿坏摹?
趙滋雖然不像他,可以不傻,人事兵權(quán)在手,地方官員幾年輪換,這種情況下又不是所有官員都出身于太原地區(qū)。那有幾個人能撇家舍業(yè)的跟著契丹人反對大宋親王?
那叫叛國,那叫謀反,就算你不考慮什么史書留名,但是現(xiàn)在大宋不像要亡國,一旦緩過這口氣,你的家人也會被滅族的。
邦媛進一步解釋道:“讀兵書也不能讀死了,天時地利人和確實很重要,但是糧食更是關(guān)乎軍隊命脈。諸葛孔明之能,我們舉世皆知,幾次北伐,除了馬謖朽木之外,不就是受困于糧食嗎?而今不敢說別的,從代地到太原。秦大官雖不敢說手拿把攥,至少他在那里,別人是不敢太過離譜的,而我們一路走來,臨汾已經(jīng)留了部隊看管糧道和倉儲,距離這里也不遠,就算這些人中有幾個小九九,只要不是鐵了心當(dāng)宋奸,還是會乖乖的到來,他們一到,我就能清楚這一州之地能動員出多少力量了?!?
她頓了頓,望著遠處的石樓山,道:“”何況,只要契丹人不多,就算他們來了,去此一程,我也可以據(jù)守消滅他們,十幾年了,她蕭綽不想等了,我也不想等了?!?
潔清頓時無奈,只好退下,出了縣衙正想透透氣,卻見街上竟然有人在賣瓜果。
如果按季節(jié)和當(dāng)?shù)氐奈锂a(chǎn)來看,這顯然并不奇怪。此地多山,瓜果昌盛。而且正好秋季豐收,百姓以此為副業(yè),是誰也不會禁止的。
但問題是,前幾天朝廷還要打仗,縣令都親自動員衙役和文職辦公人員上城樓防守去了。他們怎么敢的呀?
抱著這等好奇,潔清找內(nèi)史拿了點零錢,去買了一兜甜瓜,假裝女使問詢一二,誰知對方很有點小商人的精明,半天才說:“小人原本見大軍來了,嚇都快要嚇?biāo)懒?,可惜限定都握著戶籍冊子,誰敢逃跑,一律按通敵罪論處。后來親王到了,又在縣里住下,大軍一律不許進城,就算親衛(wèi)也不得劫掠,違者當(dāng)街就給砍了??梢妵且捕?,小民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潔清心里頓時很沉,她是個亡國之族,向來知道底層不易,后來又通過考試正式在河北接觸民,做了父母官,不免從心里就有點兒渴望治下安寧,不起戰(zhàn)禍。
他心里非常清楚,這小商販沒有長遠眼光。大宋的代王確實不許百姓被官兵劫掠,可是也不介意此地被當(dāng)成敵軍的誘餌,誠然,他也沒有愛惜自身,若有需要,他自己也是幼兒的一環(huán),可對于渴望生活的小商販和普通民眾來說,未免過于殘酷。
只是潔清到底,不是傷春悲秋的文人,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就把甜瓜拿回去,請代王吃瓜。
畢竟,說一千道一萬,這戰(zhàn)爭不是大宋方面首先挑起來的,若不徹底打完,只怕接下來幾代人都不會安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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