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媛也知道陳堯咨是在發(fā)泄,所以說了這一句,李繼隆想著自家倒霉兒子居然還和這個其貌不揚的呆子挺投緣,感覺頭都要大了,也不樂道:“你雖無功名,但代王恩德,允許你來機宜文字,就要以官身身份要求自己,規(guī)矩是一回事,還有也該多研究一些契丹的事?!?
柳永對上陳堯咨這個知州級別的人都不敢說話,何況正經披鎧甲穿紫袍的李繼隆,諾諾不敢。
其實如此之時,邦媛也沒空提拔培養(yǎng)啥詞人——你又不是范仲淹和王安石,這不是巧了此人人生軌跡因她插手改變,被潞州知州(今長治)錢惟演做客時發(fā)現(xiàn),驚為天人之才,想要培養(yǎng),他前幾日來見代王時,就給帶來了。
這畢竟是嫂子的親哥哥,這來都來了,柳永文字上也確實有才,正好給失落的陳郎君找點事兒做,但這可不是給你授課的地方。
何承矩就主動道:“不錯,不過柳郎君不過學子,不必跟他計較,關鍵是大王怎么看?”
邦媛畢竟是在太原,這些日子光是熟悉地形和駐軍就耗費太多精神,再說河北那邊王曾敢這么硬抗,自然也是她給的底氣,因此她比李繼隆更累,嘆息道:“我的意見是蕭太后一退,只怕兩河更為艱難,別的不管,先在雁門關布防吧,我傳軍令給楊淮橘和王宏來,保證滿城不失?!?
眼看她如此,武安郡主高桂英說了一條關鍵,“我見識自然比不得各位,只是跟著家父見識過太多沙陀契丹之輩,一旦自家有事,反而要出兵來緩和矛盾。徐河之戰(zhàn)不正是如此。如今說不得要新主立威,正好動兵戈?!?
眾人點頭,劉娥又做了補充,道:“郡主之有理,何況,光看表面上的消息,耶律斜軫這次可謂掌握軍政大權。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他做,以蕭太后那種加強皇權的做法,焉會如此開漢化的倒車?而且郡主剛才提到徐河之戰(zhàn)?某不由想起白馬縣以來,咱們看來還是契丹人處處欺負我的,但契丹人自己可未必這樣想?!?
陳堯咨臉色一黑,顯然是想起曾經當俘虜?shù)慕洑v,李黛冷靜道:“不錯,這幾次侵略造成我國國力損失。但是說實話,蕭綽對于大王的既定目標,一次也沒有達成過。心中必然視您為心腹大患。若臣的消息不差,注定是沒兩年活頭了。這種人一定是要在死前盡最大的努力使您敗落的?!?
邦媛的笑容沉了,道:“不錯,諸位說的非常好。柳三變,你剛才語冒浪,不知禮儀?,F(xiàn)在寡人給你一個機會,戴罪立功,將剛才我與諸位將軍。大臣的語整理成奏疏,上呈給官家和諸位宰執(zhí)?!?
她這話一出,別管是領軍打仗的,還是治理民生的,乃至是搞情報機構的,幾乎都來勸阻。
這種大事兒,你交給一個不太靠譜的小菜鳥來寫怎么行?咱們這邊又不是沒有專職人員。
但殊不知邦媛要的就是這種局外人的“單蠢”,這代表著一個普通中產官宦子弟對國家的真實態(tài)度。她還提醒道:“另外再給鴻臚寺和大理寺抄錄一份,寡人忽然想起來當年有個叫蕭育恒的,官家上次和我說還沒死?!?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