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蕭干這個歷史上熬死蕭綽后的名將不是凡品,反應很及時,趙惟馨這個歲數(shù)能指揮這么些人,那就只能先保證后路。
奈何,戰(zhàn)爭嗅覺再準,也抗不過科技加成。
其實要說宋遼之間斷代軍事科技,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戰(zhàn)爭多年大家互相知己知彼。但有些東西都是微小東西改變局勢,比如說宋遼雙方都使用弓弩,但神臂弓本應在五十年后發(fā)明的器械,被邦媛跟趙滋嘮叨了一些外形后,終于有半成品在去年投產(chǎn),隨即裝備了北線宋軍。
隨即,遼人也從不斷劫掠中吃了苦,但還沒抓到工匠自然也造不出來,再說,此弓箭以桑木為身,檀為秢,鐵為蹬子槍頭,銅為馬面牙發(fā),麻繩扎絲為弦,至于各種標尺更是不斷實驗調整中,一寸短一寸。契丹貴族就算有了工匠,一時半會也找不來原材料。
而神臂弓的效果,自然是壓倒性的,而且趙惟馨不講武德,還混著猛火油作使用,那可是石油啊,契丹人本就是來搶糧食的,自然也帶著火種,結果趙惟馨直接把他們當燃料了,造成了一個蕭干僅僅是帶著胡子頭發(fā)都燒沒了的耶律昭身免,而其余統(tǒng)制官以下被抓了十幾個,你猜怎么著,里面還一個姓完顏的,正是那完顏跋海的弟弟。
回到開封,康希齡添油加醋講完之后,趙滋看著種種戰(zhàn)果,明白這個侄女總是完成戰(zhàn)略目標了,由衷感嘆,道:“好啊,溫陽成才,四哥和爹爹在天有靈,一定會欣慰的?!?
眼看皇帝偏離了話題,寇準不干了,但他好朋友溫仲舒提示了一下,不要再頂了,順便扯了一下難得列席的英國公趙惟敘。
后者是趙惟馨的嫡親兄長,卻黑著臉,又因為不常列席,御前經(jīng)驗不足,一下子沒忍住出了圣。
趙滋果然注意到他,不太高興道:“你身為歧烈王(趙德芳追謚號)嫡長,不為自己的手足高興嗎?”虧朕還想提拔你為宗正。
趙惟敘暫時沒有辦法追究哪個王八旦害我,他到底在這位皇叔手底下好幾年,知道他老人家很忌諱手足不親,趕緊道:“臣,不,自然為她高興。只是臣母一向擔心小妹時常哭泣,戰(zhàn)場兇險,她也不如小姑母驍勇,憂慮多,多一些。”
眾臣心思不一,但多數(shù)是統(tǒng)一的,要不是知道你們家的情況,說不定,呸,到這里的哪個是傻子,肯定都不能信啊!
趙滋也不信,奈何他更不傻,只道:“你姑母確實不容易,而且舜華那邊也不易,你是太祖之孫,朕本意是想你出去歷練一二,送些物資,各位看是去興靈府還是太原府?。俊?
這下呂蒙正這個中正之人也無奈了,道:“官家,您要鍛煉英國公,不妨緩一緩,臣曾為二位皇妹之師,托大說一句,郡主立功可喜可賀,可是河北經(jīng)略使王旦參奏代王怎么說?而且他可不是吹毛求疵,代王未經(jīng)請示擅去河東此為一也,河北無大將防備斜軫,此為二也,若官家不愿意斥代王回雄州,那么就該派遣大將去河北。”
趙滋臉色一僵,很想問一下你這什么意思,代地本就在兩河中央,當初封王就是指望她去兩河地區(qū)領導大宋人民奮斗的,現(xiàn)在看來人家做的很好,而且這次去河東雖有些問題,但那不是袁繼忠急病沒了嗎?太原盆底的重要,用我跟你仔細說?
但問題卡在那里,什么事兒要講一個此一時彼一時,當初邦媛封王是因為整個宋廷被打懵了,后來發(fā)現(xiàn),通過李繼隆和袁繼忠等人的努力。至少太原以南還是大宋的領土,并且很好的維持了社會秩序。至于太原到代郡,就只能說犬牙交錯了。
那么代王就應該在河東北部雁門代郡一代和遼人周旋,但很可惜,因為一個賀令圖,大王可以說損兵折將。在這種情況下,王旦參奏,她不該再過多干涉河東事宜,好像也有些道理。
而且經(jīng)過多年相處,王旦對于趙滋兩兄妹有了充分的認識。更體會了河北的不易,這次還真算是就事論事,他道:“臣知將在外,多有自主之權,然遼賊狡詐,來去如風,若大王在晉,虜進冀何如?臣書生耳,縱一死報國,恐社稷有失?!?
并沒有過分糾結,趙邦媛親自去河東是對中樞權威的挑釁。已經(jīng)比韓國華預計得要好多了。
平心而論,趙滋是有些隱憂,卻也不怪她,他自己雖沒有上過前線,卻是知道兵事的,那種情況下,多拖一分都是對國家的不負責任。只是這事兒在于契丹人有著絕對的機動優(yōu)勢,他去攻哪里,你還真是說不定。萬一你不在河北,這段時間他就把大本營給捅破了呢?你再說了河北兵甲眾多,上下一心,可事實就是真如王旦所說,沒有大將領兵啊。
趙邦媛倒是有請求,以楊淮橘暫代,但問題是,這一提議遭到了幾乎所有人的否決,甚至包括楊家的人。
開什么玩笑,你楊八妹就不說是個女娃子了。但在以資歷軍功為倚仗的大宋軍隊,充其量也就比曹瑋強一點,和種世衡并駕齊驅,不是說你不是個少年英才,而是李繼隆,崔彥進,尹繼倫尚在,實在不行還有尚不足七十的曹彬和潘美,河北直面遼軍,又是開封方向最大的屏障,你讓這些朝廷中樞怎么敢交給這么一個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