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親信,尚能被我等收買,這樣的人只能用一次而已。再說王旦不是傻子,那個代王更不是,幾百里地來回,說不準他哪一次被發(fā)現(xiàn)了就給我們來一個反間計,兄長應該多看看漢人的書了!”
抹只也是耶律氏,只是比斜軫遠,加上軍功遜了一層,但聽這話還是有點不高興,道:“大王也莫要以為契丹國只你讀書,漢人還說主辱臣死,你聽宋國小女如何詆毀太后與國主,難道不該想著報復嗎?”
“我如何報復?你口中的小女,當年就一己之力收復七州,與大于越周旋數(shù)年,而且她說的,對了多少,你自己不知道嗎?”斜軫平靜道。
抹只瞬間閉嘴,因為邦媛的猜測不能說是差不多,簡直說是洞若觀火。
蕭綽上次能挺過來全靠。他自己身體強健,外加列祖列宗保佑。但就像趙邦媛說的,兩河之地對峙數(shù)年。宋國高層各種問題,契丹難道就沒有問題嗎?
問題必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小。
首先就是對契丹國影響巨大的漢化改革。這種改革必然會觸動大批既得利益者。如果契丹一直保持對外擴張,從宋朝身上薅羊毛,那么問題倒也不大。但現(xiàn)在的問題不是河北這邊兒有一個非常不好惹的大王在守著。早已經(jīng)不再是以前軟綿綿的羊了,再說,就算是羊,在被宰之前不給你踹兩腳。
君不見即使是蕭太后和已經(jīng)去世的大禹越耶律休哥,早在一兩年前對代王的稱呼就不再是那趙家小女了。
但是國內(nèi)有見識的人都知道,不漢化改革肯定是不行的。中華文明歷經(jīng)千年,自有其道理,若不從部落變成國家,早晚也和東胡、契丹乃至羯族一個命運。
現(xiàn)在的問題是,皇太后已經(jīng)日漸年老,大于越也已經(jīng)去世,偏偏國主雖然喜歡漢文化,但卻沒有對抗國內(nèi)一眾舊貴族的心。
斜軫這次出兵的主要任務,其實早已經(jīng)不是京東、河北或者說活捉大王了,因為那并不可能,也不現(xiàn)實。他主要是想圍點打援,吃掉楊淮橘也是好的。
只是沒想到,時間過去的很快。趙邦媛然有這樣壯士斷腕的決心,不和他們爭一城一地,大程度的保全有生力量。河北平原確實是騎兵縱橫的寶地,但同時因為先前遼軍的不作為,一旦這些兵員散入荒野,他們也抓不住了。
斜軫看抹只無,只好道:“宋太祖有福得女如此。但幾乎不是男兒當不了一國之君。眼下他若能來也不錯,咱們總是抓不住他?!?
抹只沒管別的,只道:“宋國代王用兵,有些說法。往往出其不意。惕隱若有良策,不妨多說一說?!?
其實,耶律抹只也不是沒有見識的莽夫,否則斜軫也不必放低姿態(tài)來給他交心,只是現(xiàn)在他卻不急,道:“如今也快到孟夏了,咱們先等一等吧,那個人也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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