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惟馨一聽就急了,道:“王學士,你說清楚,你是狀元,最知道姑母開這次科舉有多難,和中樞磨了多少次才成,而且我們現(xiàn)在急缺新人?。 ?
王曾正色道:“郡主稍安勿躁,臣奉命籌辦此次貢舉,從有到無,看到的弊端很多,請容稟告。”
邦媛心一沉,道:“你說?!?
王曾也沒站起,抬了頭道:“其一,自從3年前那場大禍以來,河北人丁損失嚴重,以往太平下的文華風流云散,這些年情況雖好了一些,但大部分有功名的人是不會再參加這次科舉的。而隨著臣一輪又一輪的游說,至今還不愿意到大王那里以做事的,縱不能算是大宋叛臣,也注定不會是我們的朋友了。所以臣猜測,殿下想選擇的新人,一是充實各州的低級軍官和文法吏,那是因為您乃女子,內廷侍奉也需要有品級的女官,外事也是需女官與楊鎮(zhèn)撫李參軍等人聯(lián)絡??沙济懊?,這正是問題之所在?!?
邦媛心里都不由震動了一下,他這些想法雖然也不避諱,但能被這么清晰的羅列總結出來。不愧是一代名相的風度。鑒于宋朝的宰相實在太多,不乏韓琦之流,欺世盜名,所以她一開始對王曾雖然另眼相看,但真沒到范仲淹那么重視的程度,現(xiàn)在不由得有些打臉。
一看代王在沉思,劉娥身為王府長史,緩解道:“王知州不愧是三元及第,想得如此周全。別的妾身不敢多說,但大王身邊需要的人才,確實以女性為好。你不是不知道,前些年官家曾想派些內侍過來服侍貴主,結果反而被貴主勸回去了,從此之后,別說洛陽宮中,就是四方城內也大肆削減,人人皆知官家兄妹仁德。”
還真有這么一回事兒,趙滋心疼妹妹在邊疆之地清苦,帶著的幾個女官,殉國的殉國,獨當一面的獨當一面,怕她沒幾個貼身人,除了送掖庭宮女也想送內侍來著,被趙邦媛嚴詞拒絕,道:“陛下,若您身為國家之主,那臣就要進諫,說河北之地,久經離散,十不存三四,我找到個肢體健全的人不讓他去務農從軍。還要讓他變成殘廢來服侍我,我不怕天打雷劈了我呀。再說宮中內宦之法,雖是宮廷制度不好一時之間驟然全部廢除。但斷絕別人家子孫總是有傷陰鶩,哥哥若有心,精簡人員,說不定我趙氏子孫還能多繁茂一些。這不就是所謂的陰德嗎?”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趙滋能當場翻臉,怎么歷朝歷代都有的事,你就說我缺德?但邦媛曾經殺過王繼恩,在洛陽被流放期間以金簪截獲宮苑使從孤兒寡母中搶奪孩童為奴,一時間還真心有戚戚,果然大幅度削減了內侍省的權柄和人數(shù),同時增設尚書內省職權。
因為內侍一旦入宮,就沒有什么別的選項了。但是女官是可以出宮嫁人的。
你還別說,也不知道是不是邦媛嘴開過光,這兩年他的兒子猛烈增加到了12個之多。除了一個過繼的,一個夭折的。是老趙家?guī)状酥校谝粋€突破了十位數(shù)皇子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