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滋驚詫,道:“就這么簡單?!?
盧才人點點頭,道:“母子人倫,其實官家也是身在其中才會想不明白,不然朝堂上人事安排,您何曾這樣發(fā)愁過?”
趙滋苦笑,“沒這么為難是真的,該發(fā)愁的事情,可一點兒也不少。泉州那邊鬧了洪災。港口受損不便進行海貿。西南剿匪遲遲不見動靜,更重要的是,大江南北都快要春耕了。偏偏今年的掄才大典也要舉行。千頭萬緒的事情,怎么可能不發(fā)愁?”
他說了半天,發(fā)現(xiàn)盧才仁一句話都沒接,不由道:“你怎么不說話?”
盧才人低頭奉茶,道:“官家。圣人有云,婦寺不得干政。妾身既然已入后宮,那就不再是女官,如何能插嘴這些事情?”
當然,如果是皇太后,自然可以說。不然就是錢皇后也得避嫌。
趙滋一愣,隨即也只能道:“你說的有道理,那你就聽著吧。有時候真真的挺想夕顏和巨雙的,和他們在一塊兒,什么話都能說。夕顏溫柔,拒霜剛烈,但朕知道,如果為她們好,就不能把她們拘在京城里?!?
盧驚鵲其實不太理解,成國長公主是這個情況,她未婚夫被遼國人搶走了,不冷個幾年,公主自己臉上也沒發(fā)過。但永國長公主就是有野心要出去爭權奪勢。那一幫功臣子弟和前線大將,多多少少都有些意見,趙滋不是不知道,他想,如果自己有這樣的身份,為何不靠著皇帝哥哥找個如意郎君,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當然,這也跟她從來沒有見過永國長公主趙邦媛有很大關系。
但不管春日開啟的后宮里有多么陽光明媚。中華大地上還是迎來了春耕。
河北春日遲,但邦媛對這些事情已經駕輕就熟了。只是在安排了一系列水利和分配問題之后,又強調:“水源就這么多,各地都緊著用些,如果各縣再發(fā)生未搶水源私斗的事情,本宮不論誰是誰非,一律先下獄充苦役?!?
馮正和彭維年都拱手稱是,要說還是長公主狠啊,按說這種事情都是法不責眾的,因為確實沒辦法。但邦媛拿出狠勁兒當年就把所有參與協(xié)作的人關起來了,眼看土地沒人耕種,真要餓死人,那些人才忙不迭的后悔。你還別說,從那之后,真沒有人敢明著違背永國長公主的教令了。
因為這個時代,黃河還沒有改道,各地省著一點兒水源,其實都能將就著過,只不過人心不足而已
邦媛當然知道這有點狠,但跟這些人講教化問題,那不管用。
所以她轉而問道:“河北各地參加科考的舉子都發(fā)了盤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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