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風(fēng)如獄!
殺意如潮!
就在秦楓那裹挾著毀滅氣息的拳頭,即將觸及宋茹萍天靈蓋的剎那!
異變!
陡生!
“豎子!爾敢!”
一聲蒼老而又暴怒的雷霆炸喝,自青竹院外,轟然傳來!
聲到!
光到!
“咻——!”
一道流光,快到極致,撕裂空氣,帶著一股厚重磅礴的氣息,瞬間橫亙于秦楓的拳頭與宋茹萍的頭顱之間!
那是一面,古樸的巴掌大小的銅鏡!
鏡面上,篆刻著繁復(fù)的符文,散發(fā)著淡淡的土黃色光暈!
法器!
秦楓的瞳孔,驟然一縮!
但他轟出去的拳頭,卻沒有半分收斂的意思!
管你是什么!
神擋!殺神!
佛擋!誅佛!
“給我破!”
他喉嚨深處,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咆哮!
拳鋒之上,那血色的戰(zhàn)氣,瞬間沸騰,凝練如實質(zhì)!
下一瞬!
“鐺——!”
一聲震耳欲聾,宛如洪鐘大呂被撞響的金屬爆鳴聲,驟然響徹整個庭院!
狂暴的氣浪,以拳頭與銅鏡的交擊點為中心,轟然炸開!
“轟?。 ?
地面,被這股沖擊波,硬生生刮去了一層!
碎石、塵土、落葉,被卷上高天,又如暴雨般簌簌落下!
所有跪在地上的護(hù)衛(wèi),都被這股力量震得氣血翻涌,東倒西歪,更有甚者,直接被掀飛出去,口噴鮮血!
煙塵彌漫之中!
“咔嚓……咔嚓……”
清脆的碎裂聲,清晰地響起!
那面古銅寶鏡之上,一道道裂紋,如同蛛網(wǎng)般,迅速蔓延開來!
“砰!”
最終,在一聲哀鳴之后,這件一看就知不凡的法器,竟被秦楓一拳,硬生生打得爆碎開來!
化作漫天碎片,激射四方!
而秦楓的身影,也在這股反震之力下,向后“蹬蹬蹬”連退三步!
每一步,都在堅硬的青石地面上,踩出一個深深的腳??!
他穩(wěn)住身形,緩緩抬起頭。
那雙血火之眸,穿透彌漫的煙塵,望向院門口的方向,殺意,不減反增!
與此同時。
院門口,兩道身影,顯現(xiàn)出來。
為首一人,身形高大,面容威嚴(yán),不怒自威,正是秦家大長老,秦鴻志!
而在他身側(cè),一個面容略顯陰鷙的老者,此刻卻是臉色煞白,嘴角,一絲殷紅的血跡,緩緩溢出。
正是秦北望!
那古銅寶鏡,是他的護(hù)身法器!
法器被毀,他心神受到牽連,竟被秦楓那狂暴無匹的氣血之力,反噬得受了內(nèi)傷!
秦北望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忌憚與駭然!
這小子……
怎么可能強(qiáng)到如此地步?!
以開脈境的修為,一拳擊碎他的法器,還震傷了他?!
這簡直,駭人聽聞!
但此刻,他卻不敢表露分毫。
他強(qiáng)行壓下翻涌的氣血,臉上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一個,和藹可親的笑容。
“呵呵……”
秦北望笑呵呵地開口了,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虛浮。
“小楓啊,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呢?”
“你看,這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啊?!?
“你二爺爺我這把老骨頭,可經(jīng)不起你們年輕人這么折騰。”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了進(jìn)來,姿態(tài)放得極低,仿佛真的是一個在勸架的慈祥長輩。
地上的宋茹萍,看到救星到來,眼中瞬間爆發(fā)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她連滾帶爬地?fù)湎蚯伉欀?,凄厲地哭喊道?
“爹!爹您可算來了!”
“這個小畜生瘋了!他要殺我!他要殺了茹萍啊!”
秦鴻志看著自己兒媳這副屎尿齊流、狼狽不堪的模樣,又看了一眼院中那具冰冷的尸體和亂石堆里半死不活的宋梅,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一股神藏五重的恐怖威壓,緩緩升騰而起!
然而!
回答秦北望的,不是語。
而是一只,再次燃起血色戰(zhàn)氣的拳頭!
秦楓冷笑一聲,根本懶得廢話!
他體內(nèi)的氣血,再次奔涌咆哮!
身形一晃,就要越過秦北望,繼續(xù)對那癱在地上的宋茹萍,下必殺之手!
“你!”
秦北望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
“放肆!”
秦鴻志更是勃然大怒!
這小子,當(dāng)著他們兩個長輩的面,竟然還敢動手?!
這簡直就是,無法無天!
“小楓!住手!”
秦北望被秦楓這毫無征兆的動作,嚇得魂都快飛了!
他毫不懷疑,自己再慢上一步,宋茹萍的腦袋,絕對會像個爛西瓜一樣爆開!
情急之下,他再也顧不上什么臉面,語速極快地嘶吼道:
“小楓!你聽我說!”
“誰欺負(fù)了你妹妹,你找誰報仇就是了!”
“這宋梅!不過是個下人!”
“她擅自揣測主子心意,自作主張,打傷了小月!”
“這件事,跟茹萍沒關(guān)系!是這個奴才的錯!”
“你要殺,就殺她!”
他手指猛地一指,指向那癱在亂石堆中,一臉難以置信的宋梅!
此一出!
全場,死寂!
那剛剛還哭天搶地的宋茹萍,哭聲戛然而止,愣住了。
那滿臉暴怒的秦鴻志,眉頭也微微一蹙。
而那癱在亂石堆中的宋梅,更是如遭雷擊,整個人都懵了!
她……
她聽到了什么?
二爺說……
是她自作主張?
跟夫人沒關(guān)系?
讓她……去死?
一股徹骨的冰寒,從她的尾椎骨,瞬間竄上了天靈蓋!
這股寒意,比秦楓的殺意,還要冰冷一萬倍!
讓她,渾身發(fā)抖!
心,如墜冰窟!
她猛地抬起頭,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看向秦北望,又緩緩地,轉(zhuǎn)向了被秦鴻志扶起來的宋茹萍。
她想從自己侍奉了半生的主子臉上,看到一絲反駁,一絲不忍!
哪怕,只有一個眼神!
然而。
沒有!
什么都沒有!
宋茹萍在接觸到她目光的瞬間,竟下意識地,避開了!
雖然她也覺得秦北望的話有些過分,但……
但只要能活命!
犧牲一個下人,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
“呵呵呵呵……”
宋梅笑了。
笑得比哭還難看。
兩行血淚,順著她慘白的臉頰,緩緩滑落。
心寒!
無盡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