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瞳孔驟縮,“又是陸昭若?”
    她穩(wěn)住心神,追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僅奪了我李家的家產(chǎn)……”
    李念兒的聲音陡然尖利,充滿刻骨的恨意,“她……她還害死了我兄長!”
    害死兄長?
    李修?
    姜氏如遭雷擊,身子猛地一晃,幸而錢嬤嬤將她攙扶住。
    她聲音發(fā)顫,難以置信:“你……你說什么胡話?”
    李念兒搖著頭:“姨母,念兒沒有說胡話,兄長已經(jīng)……已經(jīng)死了?!?
    她泣不成聲,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那血腥的場景:“我兄長他……死得好慘啊……手掌被人生生砍斷,脖子上……脖子上被簪子捅了無數(shù)個窟窿……最后,最后被一場大火燒了,死無全尸?!?
    姜氏面色瞬間慘白如紙,呼吸急促:“怎會如此……何人下手竟這般狠毒?!”
    “是陸昭若!”
    “就是她!”
    李念兒眼中迸射出滔天的恨意,一字一頓道:“她如今人就在屬京,求姨母……求姨母為我兄長報仇雪恨!”
    說罷,她以額觸地,長跪不起。
    姜氏心亂如麻,腦中嗡嗡作響,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錢嬤嬤見狀,連忙上前扶住李念兒,沉聲道:“表姑娘且先冷靜,這般哭訴,大娘子如何聽得明白?您定定神,將前因后果細細道來才是正理。”
    一炷香后。
    姜氏已聽清了來龍去脈。
    李念兒抽泣著:“之后,那萬妙娘認罪,被判了絞刑?!?
    姜氏目光銳利地釘在李念兒臉上:“念兒,你老實告訴姨母,可還有事隱瞞?你若存心遮掩,叫姨母如何為你做主?”
    李念兒身子一顫,再次跪倒在地,支支吾吾道:“是……是念兒給兄長出的主意……也是念兒逼著那萬妙娘與我合謀,引誘……陸昭若去甜水巷別院……”
    她猛然抬頭,急欲辯解:“姨母!那陸昭若她……”
    啪!
    一記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李念兒捂住火辣辣的臉頰,難以置信地望著姜氏:“姨母……您……您為何打我?明明是那陸昭若心狠手辣……”
    “住口!”
    姜氏聲音冷厲,壓抑的怒火,“分明是你蠢鈍如豬,害死了你自己的親兄長!你自幼跟在我身邊,怎會想出如此歹毒又愚蠢的計策?若非你慫恿逼迫,修哥兒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場!”
    李念兒淚如雨下:“念兒……念兒也是一心為了幫兄長出氣啊……”
    “幫?”
    姜氏氣得指尖發(fā)顫,“這便是你幫的法子?將你兄長推向死路!”
    一旁的錢嬤嬤見狀,低聲勸解:“大娘子息怒。依表姑娘所,表公子之死,確實與那陸昭若干系重大。可蹊蹺在于,她竟能全身而退,咬死未曾去過甜水巷別院?!?
    姜氏重重緩了一口氣,強壓下翻涌的心緒,眼中寒光閃爍:“這有何難猜?定是陸昭若殺了修哥兒,再讓那萬妙娘頂罪。至于萬妙娘為何肯認……”
    她冷哼一聲,“念兒不是說了么,她死后,其妹萬寧娘便被陸昭若認作義妹,這其中,豈能沒有交易?”
    錢嬤嬤試探著問:“那……大娘子的意思是,這仇,報是不報?畢竟表公子他的死……”
    她的目光掃過跪地啜泣的李念兒
    姜氏閉目片刻,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一片冰冷的決斷:“念兒愚蠢,害死至親,其罪難恕,可若沒有那陸昭若,修哥兒也不會慘死,這筆債,自然要算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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